供王(1 / 2)

供麒慢慢走进房间,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让御医他们起身。

茶朔洵对他袖手一礼,也得到了一句“免礼”。

他的性格确实格外温和,因为担心文光的情况,竟然亲自前来看望。

只是一走近床榻,还没有看清躺上面的人都面孔,他便惊奇地“咦”了一声。

茶朔洵敏锐地察觉到了,状似无意地笑着说道:“这孩子是臣在黄海中捡来的家生,本以为他出身特殊,想要做个稀罕物养着,谁知道身体竟然这么差,见血就生病......”

供麒听见茶朔洵说文光“见血就生病”,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热是退下去了,可是这位小公子的病情,老臣却是不知从何处下手啊。”御医擦了擦额头因为施针而沁出的汗水,对着茶朔洵和供麒露出了苦恼的神色。

这时供麒突然道:“不妨用云芝草。”

“可是云芝草不是用来调理麒麟身体的仙草......”

老御医还没来得及说话,他那位年轻的弟子便忍不住插话道。

在大部分人的认知中,麒麟是不老不死也从不生病的生物,但事实上,只要王不失道,麒麟确实不老不死,可是有一种情况下,麒麟也会生病——那就是见血。

因为是天道仁慈的化身,所以绝对不能见血,如果呆在充满血腥的地方,他们就会患上严重的病。

“是。”老御医直接拉住了自己弟子的衣袖,一口答应了下来,“那么老臣这就配药,还请台甫与这位将军稍后。”

说罢便扯着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弟子直接离开了房间。

在宫中供职,能力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还是要会看人眼色和气氛呐。

老御医看着背着医箱,还一脸懵懂的弟子,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有的学呢。

老御医师徒走后,房中就只剩下供麒和茶朔洵还有昏睡过去的文光。

“这孩子,是雏麒麟啊。”

供麒坐到了文光的床边,温柔地替他掖了掖被子,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坚定,他看向茶朔洵,笃定地说道,“我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成为你的家生,但是他绝对是麒麟没有错。白色的麒麟,他是和泰麒一样稀少的祥瑞。茶将军,如果你真的想让这孩子好的话,你该把他送到蓬山去——”

”供台甫!”

供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茶朔洵笑着打断了。

“......臣虽然不知道您为何认为这孩子是麒麟,但臣很确定,他只是臣从黄海捡来的家生罢了,如果说他身上真的有什么特殊之处,恐怕就是他是个少见的山客,而且是个胎果罢了......”

他的脸上挂着堪称完美的笑容,但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那是一种名为威胁的幽暗光芒,就像是某种毒蛇,正潜藏在晦暗的角落中,露出了危险的毒牙。

供麒或许不聪明,性格也软弱,但他并不傻,在这样明晃晃的威胁下,他十分明智地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的眼神却在继续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茶朔洵脸上的笑意不变,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危险。

一个傲慢的女声突然打断了这种对峙的氛围。

“在我的宫中,威胁我的台甫,茶朔洵,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供麒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脸上立刻就焕发出了一种惊喜的光芒。

“主上!”

他立刻站起身,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雀跃。

来人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的襦裙,乌黑的秀发有碧玉簪子在头上绾了一个单螺髻,像是从外面才回来,脸上还挂着疲惫。

尽管如此,她的视线在落到供麒脸上时,还是流露出一种理所当然的骄纵和不满。

两弯秀丽的眉峰皱起,朱晶及其不高兴地训斥道:“你是傻瓜吗?竟然被一个既不是恭国人,又不是主上的区区官吏吓唬住了。真是丢我的人!”

供麒顿时就像是被家长训斥的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地站在了一边,明明有着挺拔的身姿,但在面对朱晶的时候,脊背却不由自主地弯了下来。

茶朔洵含笑向朱晶躬身一礼,“见过供王陛下。”

姿态恭敬却不谄媚,身姿格外优雅。

就是朱晶也不得不在心中承认,这个人确实风姿出众。

朱晶走到茶朔洵跟前,抬起头,看着茶朔洵含笑的泰然自若的脸,不快地眯起眼睛,“卿免礼。卿擅闯之事,虽然情有可原,但依旧冒犯了恭国的威严,吾已经向贵国去了国书,痛陈了你的无礼之举!”

“是臣失礼。”茶朔洵似乎已经对朱晶的反应有了心理准备,即便得到了堪称严厉的责难他也只是平静地微笑着。

“你这算透人心的模样可真让人讨厌。”

朱晶看了一眼昏睡着文光,就转过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朱晶停住了脚步,半回过身,说:“你的罪责等到病人好了之后,我再来跟你算!”

说完便拽着傻乎乎的供麒跨出门去。

茶朔洵看了一眼朱晶离去的方向,便坐到了文光的床边,用手将蹭到文光嘴边的发丝捋到他的耳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