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勒诧异地问:“怎么?这人你认识?”
“我再确认一下。”
高斯吸着气凑过去打量,虽然这人一身伤,但还算干净,长得也不是路人脸。
“这可真是——”他连连抽气,示意钱德勒把人扶起来,自己则从臂包里掏出个小小的仪器。他将仪器贴到对方的后颈处,仪器发出滴的一声。
他抬起左手,ID检测结果已经发到了智脑上,打开能看见简单的公民个人信息和正脸照。果然就是失踪了好几天的那个人。
“我得向老大报告,你算立了一功!”他想到堂弟昨晚在视频中吵着要回来找人的样子,突然如释重负。
谁知道能这么巧?这几天上头一直在找的人,竟然就被钱德勒这小子给碰上了。
“你还没告诉我是谁!”钱德勒恼火地追问。
“李紧,今年帝大军院毕业生第一名,现在正在夏宫实习,”高斯狗狗祟祟地压低嗓门,“据说,和咱们元帅殿下关系挺好。他前几天失踪,殿下到处找人……”
“哇。”钱德勒心领神会,扶着怀里人的动作都小心几分。
他低头看看昏迷的青年,这会儿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怎么变成这副德性,还倒在沙漠里?”
他留意到李紧胳膊上的布条,那布条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又沾满了砂砾。不仅如此,对方显然过于消瘦,听狗子的描述,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军校生,还在夏宫那地界实习,不说像狗子似的四肢发达,起码不至于如此皮包骨头?
高斯耸肩,他把迷彩服从裤腰带里抽出来,脱下丢给钱德勒:“你先给他挡挡,我去报告老大。”说完朝吴云跑过去。
钱德勒笨手笨脚地试图帮李紧套上衣服,但他发现,迷彩服上衣只能遮住青年的屁股,穿了衣服反而更不雅观……没办法,他只能又把衣服拽下来,盖在青年身上。
远处,高斯似乎在和吴云争论什么,看上去他们暂时都不会过来。钱德勒有更多的时间,无聊地观察李紧。
他已经把李紧重新放到地上,好让对方更舒服地躺着。
“第一名啊……”他敬佩地看着李紧。上学那会儿,他一直算不上优秀学生,
能考进城防所大概算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高光。因此他还挺佩服那些学霸的,尤其是他们军校里的学霸,当真是万里挑一,精英中的精英。
李紧在昏迷中依旧皱着眉头,太阳的照拂也没能让他多点血色。他的身体素质的确很好,从他颤动的睫毛和轻微的肢体活动来看,他已经在快速地代谢麻醉剂带给他的不良影响了。
“水……”
哎?
钱德勒震惊地把耳朵凑过去,确信他在要水。
现在躺在他眼前的,究竟什么怪物?那可是强效麻醉剂!他曾经不小心被击中过,足足昏睡了一天,而他还是个异化者!
如果他眼睛没毛病,刚才公民信息上很明确地写了,小学弟只是个精神力高的纯人类啊?他疑惑不解,最后只得理解为,学霸的世界学渣不懂,他们中间有壁。
他从补给空间扭里掏出了水块,想了想,又换成了营养液块。看学弟营养不良的小模样,喝水能有什么用?不如喝点营养液,既解渴解饥,还能快速给身体补充能量。
老贵了,他自己都舍不得喝呢!
钱德勒小心地挤破营养块,另一只手捏开李紧的嘴巴,将营养液里半凝固的液体挤进去。小小一块大概能提供整天的饱腹感和营养,因此他看见李紧闭着眼本能地吞咽,也不觉得奇怪。
大概是身体的饥/渴得到了满足,他看起来平静多了。
钱德勒一边看顾着他,一边警惕地巡视四周。用脑子稍微想想,谁都能想到,李紧不可能光着身子凭空掉到这里。他应该费了很大劲从某个地方逃出来,而那个地方,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显然不会太远。
他不免胡思乱想,猜测李紧失踪的这几天究竟被抓去了哪里。出于尊重,他没有很直白地去打量李紧的身体,不过他瞄了大概,这位小学弟外表狼狈,好在那些细碎的伤口多半都是擦伤。最严重的就是胳膊上那处,并没有什么糟心的痕迹。
这点他们长期接触到外城区,倒是经验丰富。
钱德勒的思绪不由拐去了其它地方。
外城区最多的就是黑户,走投无路的人和性工作者,如果一个月有十个人死在外城墙附近,其中定然会有两个黑户和一个投机者,剩
下都是那些妓/女和男/妓。妓/女多一些。
钱德勒曾经花了半年的工资救助一个十六岁的妓/女。那女孩的外祖母和母亲都在风化街工作,因此她在合适的年纪,理所当然也干起了这份“家族行当”。
虽然政府从十几个世纪前就在各个城区开设了免费的妇科诊所,帮助贫穷的妇女们安全地处理她们的问题,但风化街上的女人们仍然沿袭着几千年的老一套。
她们不避孕也不堕/胎,如果怀了就生,男孩也许会送回生父家,假如对方来自体面的家庭,也愿意接纳孩子;假如对方拒绝,那也可以送到更好的城区,总有人愿意领养;女孩大部分会留下,等长大了,继承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