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头上?”
山澨走至沈明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向这个位高权重的美人。
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山澨问他:“你这是在我对我道歉吗?你对我感到愧疚吗?你后悔吗?”
沈明烛抿了抿嘴,低下头将目光重新放在了卷宗上。
“当然不是。我行事,从来不会瞻前顾后,从来不会心生懊悔,更从来不会对什么人心生愧疚。
“但确实……我对你有亏欠。我答应你,等这些事了结,是杀是剐,我任君处置。”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山澨想的当然是将沈明烛碎尸万段。
可是那些事……直到现在竟还没有彻底了结。
时隔那么久,沈明烛依然坚韧如初。
哪怕他在
() 对他来说是另一个世界的地方重新当了一回人(),哪怕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他也还是那个桀骜的、认定目标就不会更改的、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动摇、一往无前从不回头的沈明烛。
他永远都像是磨损了箭簇、折断了尾羽、逆着坚不可摧的大风?()_[((),也还是想射向苍穹的利箭。
沈明烛一直没有变。
可是自己好像变了。
也许自己早就不想把沈明烛千刀万剐了。
自己不想沈明烛再受伤。
哪怕是一点点都不愿意。
短暂的恍神后,山澨挥动右手,许多黏土从被撕开的空间裂缝里冒了出来。
它们凝成了一个人形,除了头发长短与穿着外,与山澨一模一样。
山澨朝他吹了一口气,他便行动起来,直接从三楼窗户跳了下去,为的是帮助身受重伤的郑方与司星北。
山澨再一个弹指,荀伯玉从僵直的状态恢复了行动,表情茫然地转头看向沈明烛,却发现这个房间已空无一人。
山澨已经带着沈明烛经由空间裂缝离开了这里。
·
山澨以巫浔竹的身份在S城有一栋房子。
那是一个位于郊区的别墅。
这会儿他带沈明烛去到的就是这里。
把沈明烛带回别墅,山澨先帮他洗了个澡,然后为他额头的十字伤口涂抹了药膏,最后帮他把头发弄干,让他躺在了床上。
陷入昏睡的沈明烛从头到尾眼皮都没抬一下,看起来很乖巧听话。
当然,山澨知道这只是“看起来”而已。
静静注视沈明烛片刻,山澨将食指放在他的额头,帮他源源不断地吸收着他从副本里感受到的恶念与怨念。
在这之后,山澨找来银针,按鬼门十三针的阵法,将银针分别刺入沈明烛的鬼封、鬼宫、鬼窟、鬼垒、鬼路等穴位。
一段时间后,沈明烛的脸色有了些许红润,而不至过分的惨白。
山澨把银针收回手里,坐在了床边就那么看着沈明烛。
山澨想起了那日沈明烛回答自己那句话后,自己的反应——
“我答应你,等这些事了结,是杀是剐,我任君处置。”
那一日,听到这句话之后,山澨走到沈明烛面前,伸出食指勾起了他的下巴。
他的姿态颇为傲慢,动作也颇为轻挑。
从他口里说出的话却有些狠辣。
“我的主人,如果我让你跪在我面前,任我一刀一刀地将你凌迟,你也愿意吗?”
沉默片刻,沈明烛抬眸看向山澨,开口淡淡说了句:“可以。”
山澨面上呈现些许惊讶。“这么大方?”
下一刻,沈明烛倒是一把拍开山澨的手,霍然起身,冷若冰霜地看向他。“但你现在还得尊我为主。我不准你再做出这种僭越的行为。”
扬手指向窗外,沈明烛的语气冷酷而严厉。
() “你跟他一起站岗。晚饭不要吃了!”
“罚站?不让吃晚饭?就这样而已?
“沈明烛,虽然我化作人形的时间不长……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儿来教了?
“人人谈之色变的大离国的巫,就这么点手段?”
山澨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以一个散漫的姿态转身往外去了。
这个时候距离沈明烛收服山澨,时间还没有过去太久。
大概是因为山澨那副吊儿郎当的态度,沈明烛动了怒,取来桌案上的茶杯便重重朝他的后背掷了去。
察觉到什么,山澨及时侧身一躲,茶杯擦着他的耳朵“啪”得一声撞上门。
握紧双拳,山澨回过头,用带有杀意的眼看向了沈明烛。
猝不及防间,他看到了看起来无比焦躁的、眼里写着忧虑的、没有在其他任何人面前暴露过这种情绪的沈明烛。
山澨意识到了沈明烛在担心什么——
他在担心他根本“驯服”不了自己,他担心即便有“言灵诀”,自己也会想其他办法给他使绊子,最终让他的所有心血付诸东流。
说白了,他担心他养了一只狼在身边。
他担心这只狼不会帮他对付敌人,而会随时反过来咬他一口。
沈明烛自己怎么样倒是无所谓。
但他担心他在乎的百姓、家国、乃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