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刻钟后,她回到留客居。
“二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喘成这样,瞧着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似的。”多宝见她满头大汗进屋,忙用帕子替她擦汗。
她喘着气,暗道自己可不正是见了鬼,甚至比见鬼还可怕。
屋子里的凉意让她缓过劲来,同时心里的那根弦一松,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人瞬间抽空,挨着床沿就躺了下去。
躲过一劫,庆幸与担忧各半。
庆幸的是她对萧翎而言或许还有用处,所以暂时能保住一命。担忧的是她如今被人捏住命脉,往后怕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她缓过神后,让多宝给她备水沐浴。
多宝一边忙活一边向她汇报,“二姑娘您是不知道,聚仙阁差点又出事了。白大姑娘之前不见了,听说是受不住暑气倒在了池子里,险些就送了命。幸好她身边的人及时找到,这才有惊无险。”
看来这就是白蓁蓁对外的说辞。
沐过浴,谢姝觉得自己好受了许多。
今日折腾太过,她现在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想闷头好好睡一觉。这一觉居然睡得极沉,且一 夜无梦。
当她被多宝摇醒时,还嘟哝着:“那些人又要搞什么事?”
“不是她们搞事。”多宝一脸的焦急。“二姑娘,是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她瞬间瞌睡全无,坐了起来,脑海中一时闪过无数的可能,“嗡嗡”作响。
“秦国公和秦国公夫人都来了,太妃娘娘命所有的姑娘都过去。”
难道是事发了?
她快速起床,更衣出门。
……
大胤有四大国公府,齐、秦、鲁、梁,皆是世袭罔替的爵位。然而历经近一百多年后,他们也逃不过盛极而衰的命运。
各家有各家的颓势,以秦国公府为最。
这一任的秦国公白荣被世人诟病的地方就是:宠妾灭妻。
他的母亲萧蕙儿死得早,他自小被祖母白家太夫人养在漆下。白家太夫人怜他失慈,对他百般溺爱。后来他父亲的继室进门,又处处捧杀于他。
一个溺爱,一个捧杀,他顺理成章被养废了。举凡纨绔子弟有的毛病,他样样不落,尤其是玩女人。
此时他一脸虚浮地打着哈欠,心里还念着昨晚上新宠幸的小妾,对老太妃和他夫人张氏的寒暄显得颇为不耐烦。
“你说你也是的,蓁儿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就说她人在王府不可能出事,偏你听风就是雨,如此冒昧地过来,也不怕让人笑话。”
张氏被他埋怨了一路,此时也只能更加忍耐。
“妾身也是慌了神,传话的人说蓁儿出事了,我如何能坐得住。”张氏瞧着是个绵软的人,说话也是细声细气。“舅母,还请您多多体谅。”
老太妃笑道:“为母者最多忧,你也是慈母之心,我老婆子哪里会怪你。要说也是我们王府照顾不周,你家大丫头确实出了点事。原本想着送信给你们,没想到你们先上了门。”
张氏一听,心又悬了起来。仔细一看自家女儿的脸色,确实比从前更苍白了些,当下连声询问发生何事。
白蓁蓁声音也是极轻,说自己昨日身子不适走岔了路,原本想着靠近水边缓上一缓,却不想落了水,所幸红豆及时赶到。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张氏双手合十,“真是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
“我就说蓁儿无事,若真有事哪里用得着外人传话。”白荣站起身来,朝老太妃行礼,“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告辞……”
“国公爷且慢!”
有人站出来,众人看去,正是镇南王妃堂妹的女儿王瑶。
“白大姑娘并非自己落水,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所有人闻得此言,皆是大惊。
老太妃面色立沉,看了脸色不太好看的镇南王妃一眼。
镇南王妃又气又难堪。“瑶儿,长辈们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胡说八道。”
“姨母,瑶儿没有乱说,是有人亲眼看到的,白大姑娘不是自己失足,而是被人推入水中。”
张氏惊骇至站起来,忙问:“谁?谁看到的?”
一个丫环低着头出来,“是奴婢,奴婢看到的。”
这丫环是王瑶身边的人,王瑶对她道:“知书,你把你看到的告诉大家。”
知书嚅嚅着:“奴婢看到白大姑娘和人说话,像是起了争执,便想着避开些,谁知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落水的声音…奴婢当时吓坏了,没敢过去瞧一瞧。后来听人说落水的是白大姑娘,越想越觉得不对。”
白蓁蓁的脸色更显苍白,面对自己母亲焦急心疼的询问,她几乎快要晕过去。
“蓁丫头,你别害怕。”老太妃出声,“如果真是有人害你,我们王府一定不会姑息。你父亲母亲都在,你有什么话就说,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张氏问知书,“你可看清那人是谁了?”
知书猛摇头,“奴婢没有看清,但奴婢记得她穿了一身绿色的衣裳。”
谢姝一进来,听到就是这句话。
很快她就听到赵芙的声音,赵芙说:“昨日穿绿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