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可是翠鬟回来,却没见笑模样儿,反倒躲回自己的耳房,更是掉泪了。
翠靥奉玉蕤的嘱咐,小心看着翠鬟,见翠鬟如此,便忙禀告给玉蕤去。
玉蕤心下也是不妥帖,还是进了婉兮的寝殿,将此事与婉兮说了。
婉兮听了,也是垂首半晌。方缓缓端起茶盅来,浅浅地啜了一口。
“她心下难受,这便说明,即便是她自己心下未必清楚,可事实上她其实也是将永璇放进心里去了。”
玉蕤便是叹了口气,“唉,我倒情愿不是如此。”
婉兮点头,“她终究是包衣家的女儿,便是配了皇子,也只能为使女。便是永璇重情意,想要给她‘请侧’,也都得是她能诞下男丁来再说。”
玉蕤也是叹气,“何尝不是如此?便是英媛都已经为五阿哥诞育过男丁了,可也依旧只能是‘皇子使女’。便是将来‘请侧’,说句不好听的,都得等人家嫡福晋死后,才能请封的。”
婉兮转头望向窗外,略微犹豫,还是将那本《红楼梦》拿了出来,递给玉蕤,“给她吧。”
婉兮早答应了永璇,只是直到这会子才将这话本子给翠鬟,不是婉兮忘了前言,而是因为婉兮看见了《红楼梦》最后林黛玉的魂断一场。婉兮真怕,待得翠鬟看完了这本书,反倒一时更加想不开了去。
玉蕤捧着书也是有些犹豫,“姐,当真给她看?”
婉兮黯然垂眸,“她今儿若不难受,那我倒未必想给她了。可是她今儿既是难受了,既然动了情……那便叫她继续去咀嚼这痛楚吧。”
“身在情网里的人,便是明知道相思最苦,却也反倒甘之如饴。书里的人断了命,可是看书的人,才能因为这书的维系,对未来还留一缕希望;看书的人,才能存着命啊。”
玉蕤便也叹了口气,捧了书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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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六日,皇帝从宫里回来,面上依旧还是带着喜气儿的。
婉兮起身迎上去,伺候皇帝脱掉大衣裳,便也含笑道,“恭喜爷,这算三喜临门。”
今年是皇太后的七十圣寿,八阿哥是在这一年完婚,而这会子又正是殿试完毕。可不于国于家,都是喜气盈盈之时么。
皇帝坐下,接过婉兮亲手拧的手巾擦了擦脸。
“爷今儿在宫里,方陪着皇额娘,亲自召见了这一科里七十岁、八十岁的举子们。便是没能考中,七十岁以上的,也俱著赏给国子监学正职衔;八十岁以上的,俱著赏给翰林院检讨职衔。”
婉兮听得也有些傻了,“还当真有七十岁、八十岁的举子?”
“当然有了!”皇帝展眉而笑,“还不少呢!七十以上的有十八人;八十岁以上的,也有七人呢!”
婉兮虽笑,可心下还是有些惴惴,不由得垂首道,“……倒不知,今年的状元,爷定了花落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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