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月道:“夫人,我还是带几个人,去看看河堤的情况罢。”
沈映月颔首,道:“我与你一起去。”
说罢,她便让松青牵来了两匹马。
沈映月对张楠道:“张大人,可否向你借几个人?”
张楠一听,顿时明白,沈映月想要的是兵部那几个小吏。
那几人虽然武艺算不得高强,却也是孔武有力的汉子。
张楠一点头,道:“你们小心些。”
沈映月一笑:“多谢。”
沈映月和莫寒并驾齐驱,向着城北飞驰而去。
“夫人是如何说服张大人的?”
莫寒将斗笠带上,侧头看向沈映月。
沈映月身披蓑衣,也戴了一顶一模一样的斗笠,笑道:“我自有我的法子。”
莫寒淡淡笑了下,却不再问了。
两人多得是心照不宣。
马儿一路疾驰,四蹄翻飞,很快便到了城北的堤坝附近。
“夫人,这堤坝是前几年才修筑的,结实着呢!”
说话的是王众的师爷。
王众见沈映月非要来看堤坝,便派了师爷陪同。
莫寒转身,对沈映月道:“现在雨大,夫人站得离河远些……我过去看看。”
沈映月点点头,遂退了两步。
莫寒提气,纵身一跃,足尖点过河水,便飞身到了堤坝之上。
这堤坝是用条石和木桩作为基础的,上面还裹了不少泥沙。
莫寒轻功极好,他顺着堤坝上沿,顺着堤坝越到了河对面,一路检视堤坝的情况。
沈映月立在岸边,一目不错地看着他。
湍急的河水就在莫寒足下奔腾,看得人心惊胆寒。
莫寒低着头,聚精会神地检查着堤坝,忽然,他目光一顿。
这堤坝有一处条石,不知怎的,已经歪斜了许多,上面的木桩已经被冲垮——大坝仿佛被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
莫寒变了脸色。
他低头看去,仔仔细细记下了豁口的位置和大概宽度,而后便施展轻功,飞回了岸边。
沈映月迎了上去,低声问道:“孟师父,情况如何?”
雨水顺着沈映月的斗笠,簌簌而落,仿佛为两人之间,竖起了一道水帘。
莫寒面色微沉,道:“大坝已经被冲开了一处,若是不及时堵上,只怕有极大风险。”
沈映月眸色微凝。
两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白城的堤坝在城北,若是这堤坝毁了,白河的水倾泻而下,便会将整个城南淹了,到时候莫说安义街的营救会受到影响,就连其他的城南百姓,恐怕也要遭殃。
莫寒沉吟片刻,道:“夫人,我带人去找些沙袋,先将堤坝堵上,但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你先回城南,通知莫衡他们,让百姓们提前迁移,找地势高的地方避一避。”
白城这般奇特的地形,简直为洪水漫灌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条件,一旦洪水来了,只怕是灭顶之灾。
沈映月郑重点头:“你们都留下,听孟师父吩咐。”
“是!”
沈映月与莫寒对视一眼,道:“孟师父,保重。”
莫寒无声颔首。
沈映月转身上马,和松青一起离开了城北大坝。
莫寒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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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知县王众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映月:“夫人是说,大坝、大坝上开了口子!?”
张楠和莫衡都站在一旁,面色一个比一个沉重。
如今暴雨不停,这大坝若是百密一疏,河水崩盘便只是时间问题。
沈映月应声:“不错,如今孟师父已经带领兵部的几位大人,去堵大坝了,但那边情况并不明朗,王大人,最好安排城南的百姓,先迁移到城北高地,以免大坝决堤,生灵涂炭。”
王众后背湿透,也不知是雨水,还是因为紧张而出的汗水。
他六神无主地答应着,连忙唤来了师爷:“快!快去贴榜!啊不,让衙役去敲门,让他们挨家挨户地敲!让百姓先迁去城北!”
师爷茫然地问:“城北?这么多人,如何安顿啊?”
王众一巴掌拍了上去:“哪里有空地方就往哪里塞!?再拖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师爷捂着脸,不敢再问,连忙奔去办事了。
如今,所有的衙役出动,一部分在加速营救伤员,还有一部分则开始催促百姓们向城北迁移。
鲁校尉带着弟兄们挖了大半日,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却仍旧继续坚持。
风声呼啸,雨劲狂悖,仿佛要与所有人较劲到底。
半个时辰后,大多城南的百姓,都向城北进发,而安义街塌房之处,能挖动的地方,几乎都挖遍了,所幸最终救出了二十几人,众人劫后余生,忍不住喜极而泣。
沈映月见百姓们都迁徙得差不多了,看向王众,道:“王大人,这白河泛滥,只会影响到白城城南吗?”
王众擦了一把脸上的水,道:“那可不一定!这隔壁的桃花镇,也在白河下游呢……”
沈映月一顿,赫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