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小厮连忙应是,动手收拾起来。
二夫人高兴地来回踱步。
这些日子以来,她日日在这安和观里吃斋念佛,抄写经书,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都是拜沈映月所赐!
如今,莫衡得了官职,二房终于扬眉吐气了,她怎能不高兴!?
二夫人心头激动,连声催促:“都动作麻利些!误了时辰,我让你们好看!”
丫鬟和小厮诚惶诚恐地应了。
他们忍不住对视一眼……方才莫衡公子在时,这二夫人还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慈母像,此刻却变得像母夜叉一般凶狠。
丫鬟见桌上摆着几卷经书,忍不住开口问道:“夫人,这些经书,还要带回府中么?”
二夫人一听,顿时不悦地回过头:“死丫头!你是嫌我抄经抄得不够吗?”
丫鬟忙道:“奴婢不敢……只是这些经书,是您离开府中之时,将军夫人赠的……”
二夫人拉下脸来,道:“就算是沈映月赠的又怎么样?如今衡儿已经官拜户部员外郎,日后定会平步青云,我是衡儿的母亲,难不成还要看她的脸色!?”
丫鬟被她训得发抖,小声道:“都是奴婢的错,请二夫人恕罪,那这些经书如何处理呢?”
二夫人冷哼一声,道:“这些经书,我看着便烦,都给我扔出去!”
“那沈映月居然敢拘着我好几个月,待我回去了,有她好看!”
丫鬟抿了抿唇,只得默默将经书收起,搬出了禅房。
可才一走出门,便迎面遇上了一个人。
丫鬟茫然开口:“公子……”
这声音虽然不大,却惊到了房中的二夫人。
她立即起身,走到了门口。
只见莫衡面色铁青,与方才那轻松愉快的样子比起来,判若两人。
二夫人凝神看了他一瞬,干巴巴笑了两声,道:“衡儿,已经同观主说好了吗?”
莫衡定定看着二夫人,唇角微抿。
“母亲……为何过了这么久,您还要如此针对二嫂?”
二夫人面色变了变,绷着脸道:“你在说什么?母亲听不懂。”
莫衡道:“母亲,别装了……您方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二夫人身子一僵。
她挑眼看向莫衡,满脸不忿:“既然你听到了,我也没什么好辩驳的……但什么叫我针对她?是她针对我!”
莫衡面色凝重,道:“二嫂送您来安和观,不过是想让您静下心来……吃穿用度上,并未亏待您啊!”
二夫人怒道:“就算我做了些错事,她一个小辈,凭什么如此对我?你祖母都没有说什么……”
“祖母不说,您就能理直气壮地犯错么?”莫衡怅然看向二夫人,道:“母亲……这么久过去了,我还以为您能静下心来,细思己过……可没想到,您一点都没变。”
莫衡的声音透着深深的失望,一下便激怒了二夫人。
“变?”二夫人声音提高了几分,道:“我为何要变?”
“我嫁入镇国将军府多年,为府里开枝散叶,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沈映月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她凭什么骑在我头上?”
“她先是夺了管家权,后来又将你哄得服服帖帖,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不对付她,对付谁?”
莫衡面色更加难看,声音微颤:“您真是不可理喻!”
二夫人见莫衡生气了,连忙换了软了语气,道:“衡儿!你莫以为她对你多好,她不过是在利用你!先是卖了你的画作,赚了银子补贴大房,她叫你去考科举,不过是想让你在朝堂里站稳脚跟,未来给给大房的孙儿铺路!”
莫衡沉默不语。
二夫人继续道:“你如今已经有了官位,我们二房在家中,自然也有话语权了,待我回去,便跟你祖母说,将这管家权要回来!你在外头奔忙,母亲在内主事,将整个镇国将军府牢牢控制在手中,他们便都得听咱们的!”
二夫人说着,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仿佛这计划在她心中已经演练过了很多遍。
莫衡不可置信地看着二夫人:“母亲,您让我觉得可怕。”
二夫人蹙起眉来,道:“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母亲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只要我一会去,一切……”
莫衡语气骤冷:“母亲,您不必回去了。”
二夫人勃然变色:“你、你说什么?”
莫衡闭了闭眼,艰难开口道:“您还是好好待在安和观中,静思己过罢。”
说罢,莫衡便转身离开。
二夫人一把揪住他的袖子,道:“衡儿!我可是你的母亲!你说,是不是沈映月唆使你的!都是她不让我回府?”
莫衡气得脸色发白,一把甩开了二夫人,道:“和二嫂没有关系,自始至终,都是您无事生非,咎由自取!等什么时候,您真的能悟出自己的错处,我再接您回去。”
说罢,莫衡心中一横,抬步离去。
二夫人状若疯癫,还待再追,却被护卫拦住了去路。
“衡儿!衡儿!你怎么能如此待你母亲!”
“你这个逆子!你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