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无辜的摇头：“我没有笑什么啊？”

贾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收回目光，显然刚刚只是随意问一句, 其实对她究竟在笑什么是一点都不在意的。

李纨看他正经严肃的样子, 想了想才凑过去道：“你不要总是这么板着个脸嘛，看起来就跟个小老头儿一样，每天皱着眉头你不嫌闷得慌啊？”

他明明长得很好看，但是基本见不到一个笑脸，每天也不知道都在忧心什么，还是聪明的人都是这样的性格？

贾珠索性去一边拿了一本书过来看, 李纨早就发现他看的书从来都没有重样的, 过不了多久这手边的书就要换一批, 看过的和没有看过的都会分开放, 见他又重新拿了一本书开始看，李纨在旁边撑着头往窗外看了一会儿, 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玩儿的，回过头来看着贾珠。

“你看了这么多书，还都只看一遍, 你都能记得住吗？”

“嗯。”

“真的都能记住啊？”李纨不相信的看着他：“那你还记得你昨天看的是哪一本, 上面都是些什么内容吗？”

怎么会真的有过目不忘的人, 就只是看一遍就记住了，怎么着也要看个两三遍才能一字不落的记下来吧, 那都已经是很天才的人了。

贾珠这下连眼神都懒得赏给她了，自顾自的看自己的，李纨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 发现对方根本就不接她的话，叹了一口气：“刚刚薛蟠趴在门口做什么？”

“不知道。”

“他看起来好像很怕你的样子，可你长得也不吓人啊，那就是个小霸王好像也就怕你一些了。”

“……”

贾珠渐渐看书看的入了神，只听见耳边仿佛一只嘈杂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在叫，具体说了什么根本就没有听进去，李纨说了一会儿觉得口干舌燥的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说话了，打了个呵欠就在旁边躺下来闭上眼睛一分钟就睡过去了。

许久之后，外面忽然有响动，贾珠这才从书中抬起头来，不经意间往旁边看了一眼，就看见李纨侧躺在那儿，头发散乱，还有几丝落在鼻尖上，她不舒服的皱了皱鼻子，然后晃了晃头把头发丝儿晃下去了再继续睡觉。

窗外橘黄色的阳光落进来，刚好照在她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那一瞬间像是披着神光的神女。

她的性格也并不是很讨人厌，就是话太多了。

贾珠刚这么想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东一的声音：“大爷，有客人来了。”

“谁？”

“是……大皇子。”东一犹豫了一下，声音压低了许多。

贾珠看了一眼还侧躺着在那儿睡的正香的李纨，起身往外面去，旁边就有一间书房，贾珠出去的时候大皇子刚好从外面进来，直接就往书房进去了。

关上门之后，大皇子才道：“你坐下说话吧，我本就是过来随意看看，也没有人知道我往这里来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往常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很亲近。”

贾珠看了一眼大皇子的那张脸，坐下之后才道：“殿下这个时候不应该过来，江南那边的事情刚刚过去没有多久，此时殿下应该也知道朝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局势了，若是被别人看见恐怕不是一件好事，皇上到底不喜欢结党营私。”

大皇子笑意一僵，半晌才道：“有没有结党营私你我都清楚，可是父皇啊，他最是讨厌官员沆瀣一气，但又亲手提拔了那些人，纵容着那些人，江南的事情我就不相信先前从来没有人提起过，父皇总不会是现在才知道的，但非是要这一次闹出事情来了之后才处理，这其中是因为什么，谁又知道呢，向来帝王心难测，在意那许多日子过得多不痛快。”

“帝王心难测。”贾珠看着大皇子：“你是如此想的？”

“什么？”

大皇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没清楚贾珠忽然问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贾珠收起心神，神色淡淡的道：“殿下如今觉得帝王心难测不过是因为你还没有走到那个位置上面去罢了，等你多接触些，也就看得清了。”

“看得清又有什么用处呢？如今我在这不尴不尬的位置，争，父皇觉得我野心太大如今这处处掣肘已经看的明白了，不争，等下面哪个皇子走上那个位置，我这个战功赫赫的皇长子都是他们的眼中钉。”

“所以，殿下是不想争也必须争。”贾珠看清楚大皇子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不知大皇子知不知道扶苏。”

大皇子皱了皱眉，看着贾珠冷然的神色，好像就是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有一股时间沉淀的深沉，那是必须经过时间沉淀下来之后才能够形成的气势。

恍惚了一下，大皇子才道：“知道。”

“殿下觉得，当年扶苏应不应该争？”

大皇子刚想说这个扶苏其实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像个那么遥远的事情了，但看着贾珠的目光，下意识的就开始想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大皇子才道：“扶苏公子当年，就算是要争也没有那么机会。”

“此话何解？”贾珠反问，然后道：“当初扶苏公子仁德之名传遍天下，有蒙毅蒙恬内外相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