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目光微凝,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有别的主意了。不过想想曹盼先进了贾诩为相,随后以周不疑接替,这件事捅了出去,必是要闹腾起来了,幸好封印了,总能过个好年,年后再闹,那就闹吧。
新帝登基,值于岁末,除夕,辞旧迎新,百官聚于洛阳的宫殿前,纷纷与曹盼道贺,尤其是曹氏与夏侯氏的族人,他们那一脸与荣有焉的模样,又都是曹盼的长辈们居多,饶是皆知曹盼没酒量,那也让曹盼以水代酒,非要喝个尽兴。
因曹操有言在先,不令天下为之守孝,而且曹操逝去至今亦将近一年,歌舞已起,殿中饮酒作乐之乐不绝于耳。
曹盼清醒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的高兴,他们的得意。待编钟声起,一曲奏毕,乐师要退下了,曹盼问道:“会奏思贤吗?”
声音不大,但是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乐师是一男一女,听到曹盼的问话答道:“回陛下,会的。”
“那便奏吧。”曹盼这般吩咐,乐师连忙应声下,编钟之声而起来,女声起扬地喝起那首短歌行,那是曹操作的诗,曹盼谱的曲。
原本喧哗的大殿随着这一曲思贤而起,不知为何都安静了。倾听着这一曲思贤。
一曲毕,乐师与曹盼福身,曹盼却道:“再奏。”
众人都不禁看向曹盼,曹盼长发束起,叫人看得清清楚楚她那容颜,曹盼面容平静,至少在他们看来很平静。但是殿内的气氛却凝重得可怕,乐师应声地再次奏起。
周不疑与墨问都是当日近身听到曹操临终所言的人,曹操,是听着曹盼弹奏的思贤而去的,曹操说过,若是曹盼想他了,便听听这一曲,就好像,曹操还在。
自曹操去后,没有落过一滴泪,似乎并没有因为曹操逝去而悲伤的新帝,却在为帝的一年除夕大宴上,让人奏了一夜的思贤。
随着子时的钟声响起,烟花在宫中绽放,胡本恭身与曹盼道:“陛下,子时已过。”
曹盼怔了一会,待听完了最后一遍思贤才扬起手,乐师这才停下,“子时已过,从现在开始,就是昭宁元年了。”
这一刻的曹盼,似乎再不是那个让人重复弹着思贤的人,而是真正的帝王。
“这是属于朕的王朝,也是你们的。”简单的一句话,却挑起了他们隐藏的热血,这将是一个新的王朝,这个王朝的灿烂与辉煌,都将由他们一起来书写……
激动澎湃,开启的昭宁元年,初六过后,昭宁元年的第一次大朝会,一大早的百官已聚于正殿之内,正殿名为太极殿,是为朝会之正殿。
曹盼一身朝服走了出来,群臣参拜,笏板平举,待曹盼叫起再执立。
“昭宁元年的第一场朝会,诸卿可畅言,这一年,大魏该做什么事。”曹盼跽坐于上,透着冕旒看着下面的群臣。
“陛下称帝,当议武帝诸子册封,还有于社稷有功之臣,也当论功行赏。”不如他们所料,上朝的第一件事,一个个都提起了封赏。
曹盼听着应了一声,“平原侯以为,诸兄弟何以册封?”
平原侯正是曹植,曹植乍被曹盼点名还愣了下,说到诸兄弟的册封,那不是也包括他吗?
曹植想了想道:“先时父王已经册封了,今对社稷无功,还该再赏?”
这要不是确定曹盼绝对没找过曹植说过这样的话,都要怀疑这是曹盼让曹植说的了。
面对这样捅刀的曹植,有人瞪向了曹植,首当其冲的就是曹洪了。
“陛下登基,本就该封赏,不说你们兄弟二十来个,朝臣亦当如此。”曹洪直白地道破他的意思,瞪着曹植,很是不满曹植竟然觉得不该封赏的态度。
“可是,封官加爵,皆以功论,往日父王并非拖功不赏,因陛下登基而又再次封赏,那不是赏了两回,一份功劳赏两次?”曹植一脸惘然地提出这么个问题。
曹盼差点都要笑出来了,她从来不知道曹植还能有这样的想法。目光一下子看向了墨问,墨问道:“平原侯说的哪里话,曹将军岂有此意。”
被墨问戴了一顶高帽的曹洪一顿,墨问继续道:“既是论功行赏,当以新功而论,曹将军一生征战无数,又怎么会念及昔日之战功而与陛下讨赏,那不是让人笑话,以为陛下亏待了曹将军?”
曹盼在上头很严肃地问了一句,“朕曾亏待诸位叔叔?”
这回不用曹洪说话了,夏侯惇已经出声道:“不曾!”
就连曹仁也应和地道:“不曾!”
余下的人都力证,曹盼不曾亏待他们,曹洪也不能昧着良心说曹盼亏待了他啊!
如此,封赏一事,随着曹植之论,墨问一顶大帽子,再有曹盼那一句问话,直接掀过了。
之后朝中开始颁布人事调动,荀攸进为尚书令左仆射,是为首相,贾诩为尚令右仆射,崔琰与钟繇为中书省中书令,程昱与夏侯惇为门下省侍中。
因尚书令一职由曹盼出任过,今不以再设,七相变成了六相,当然还有曹盼颁下的和特许曹仁入政事堂议政的资格,这,也算是变相的承认了曹仁的地位。
入三省的官吏,还有六部的官员皆有调动,杨修直接进为御史大夫,掌御史台,这可是专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