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曹盼这样郑重地跪下,曹操一眼看了过去,笑意不减地与曹盼道:“盼盼!”
“请阿爹退军!”曹盼突然冒出这一句来,曹操的笑容全然敛去,虽然这句话曹盼与他说过很多次,但是那都限于他们父女之间,像这样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曹盼是第一次说出来。
“请阿爹退军,孩儿与阿爹立誓,只一退,三年,孩儿必为阿爹拿下江东,请阿爹,等上三年!”曹盼这般与曹操说,曹操却已经凝着一张脸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是在动摇军心你知道吗?”
曹盼昂着头道:“我知道,但是阿爹更清楚我为什么请阿爹退兵。军中将士疫病严重,我们大军又不善水战,以己之短而对敌之长,无疑自寻死路。阿爹想说已经收了刘表的十几万水军?刘表之军若是有本事的,他又何以降于阿爹,不过都是乌合之众罢了,阿爹还拿着他们当救命的稻草吗?”
“大军长途跋涉,早已疲惫不堪,以疲惫之师对敌之精锐,何以胜,又何以赢?”曹盼一字又一字地揭露他们所处的困境。
“住口!”曹操大斥一声,指曹盼道:“你再敢说多一个字,我便以军法处置你。”
“三年,难道阿爹连三年都等不到吗?只要给我三年的时间,我必为阿爹练出一支精锐的水军,为阿爹拿下江东,这样不好吗?”
曹盼既然把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她就料到自己会是什么结果,此时让她住口,她从一开始时就不会说了!
“来人,把她给我押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曹操立刻下令,他这令一下,一干曹氏与夏侯氏的叔叔们立刻跪下了,“丞相息怒,丞相息怒啊!阿盼还小,口不择言,并非有意动摇军心,求丞相饶了她这一回吧!”
“是啊丞相,三十大板打下去,阿盼那么小的身子骨哪里受得了!”夏侯渊附和地忙说,曹操冷冷地道:“可你们听听她说的话,她难道就真的是无心之言?”
“不是!”曹盼非常肯定地回答,“阿爹若不听我之言,此战必败!”
“来人,拖下去,打!”曹操本来息了几分的怒气,随着曹盼之言再次掀了三丈高。
“丞相,丞相息怒,阿盼失言,不如将她赶回许都,万不能打了她,三十大板打下去,会要了阿盼半条命的。”曹纯也帮着曹盼说话,曹操看着曹盼那倔强的小脸,气得来回的跺步,指着曹盼道:“滚,滚回许都去!”
曹盼抬头看着曹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既然阿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罢,眼不见为净。还有一事,阿爹莫想用铁链将船只锁好而以求稳,若是有人放一把火,那就真是全军覆没。”
丢下这话,曹盼起身就走,曹操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把你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敢教训起你老子来。好,好,就冲你刚刚的话,这一仗,我非赢不可!”
曹盼并没有走远,曹操说的话,一字不落地飘入她的耳中,曹盼冲着燕舞道:“叫上我们的人,选上一百个,跟我走。其他的,到那里去埋伏!”
秦无是跟着曹盼来的,曹盼去哪儿,他当然就跟着去哪儿,乍听曹盼之言,颤颤地问道:“娘子莫不是想再入江东?”
“既然他执意不肯退兵,如此,只能挺而走险,再入江东,杀了孙权!”曹盼之言,秦无一颤,眼下的孙权那是对曹盼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会儿入江东,绝不是先时的两次可比,尤其,曹盼竟然还想要杀孙权!
曹盼道:“事到如今,既然不能叫他退兵,杀了孙权,乱江东,这是取胜最快的办法。要是不成,那就都一块死吧!”
话说到这儿,秦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明明知道这一仗会败,让曹盼眼睁睁地看着曹操为了达成自己的霸业,执意不肯退兵,那只会让更多的人死,曹盼,不愿意看到那些无辜的人惨死啊!
“另外,让人给元直传信,我会让人配合,想办法把军中染疫的人弄到上庸郡去。否则大战若起,他们只会成为弃子!”
兵啊,那是为了他们浴血沙场的人,他们可以战死,而不该,成为弃子而死,否则,往后谁人再敢跟着他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