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倒更让人心生不忍与敬佩。
幸村一见到自己的两位表亲就忍不住地笑,说:“倒也不必这么安慰我。”
真要比惨,灰二还是比不过幸村的。
同样是可能会葬送自己职业生涯的伤病,不过幸村还得加上格林巴利综合征导致的呼吸肌麻痹窒息死的情况。
最鹤生听后并不赞同地撇了下嘴角,“没安慰你。这人用不惯拐杖,不坐轮椅你可能得下个月才能见到我们了。”
“你都不让我用拐杖,熟练度当然上不去啊。”灰二反手搓了搓最鹤生的脑袋,让她去买点吃的。
等最鹤生转身离开后,他从轮椅上起身站起,踉跄地走到病床边,一点也不见外地坐了上去。
他搂着幸村的肩膀问:“听说你小子前些日子在闹绝食,昨天还跟人吵了架?”
“只是没有食欲而已。”幸村无奈地眨了眨眼睛,“昨天网球部的队友来看我,说话的声音不小心大了点……是我不对,让妈妈担心了。”
“有俗话说知子莫若母。”灰二又顺手拿过放在幸村床头柜上的果篮,挑了个颜色好看的蛇果放在他手里,“在你挺过这关之前把自己身体搞垮,病好了你还拿什么打球?”
“医生说这病治愈的几率不高。”
“但不是没有。”
“是这个理。”幸村很是牵强地笑了笑,“可我乐观不起来。”
“万一好不了呢?”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轻声喃喃道,“那种指尖被剥落的感觉,想要起身时却发现下半身没有知觉的感觉……前天我让护士小姐拿网球给我,本来只要拿在手里就能摸到上面有一层刺刺的绒毛,可我什么
都感觉不到……”
灰二拧眉问道:“那么严重吧?”
“才怪,说得夸张了。”幸村又笑起来,恍恍惚惚,不太真切,“其实麻痹的时间只有一阵,刚好就是在护士小姐给我网球的时候。之后又慢慢好些了。”
“可我又忍不住地想,假如以后我真的不能打网球了该怎么办?”他的视线挪到灰二的膝盖上,“哥,要是以后你不能跑步了,你要怎么办?”
幸村以为灰二会沉默许久,可话音刚落,便听到他说:“如果我不会死,也不会给别人造成麻烦,那我会选择继续跑。”
幸村:“以跑步爱好者的身份?”
灰二:“这很可耻吗?”
幸村:“不会不甘心?”灰二:“不然能怎么办呢?”
“其实我也想过去死,可现在我还活着。”灰二看见幸村惊讶地睁大双眼,嘱咐道,“这话你可别告诉最鹤生,不然我可能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幸村点了点头,又失笑道:“原来你也没那么乐观啊。妈妈还让你来开导我……”
“除了楼上ICU里的重症病人和持有资格证的心理医师,这里没人有开导你的资格。”见幸村对蛇果没什么兴趣,灰二直接拿过咬了一口。
“毕竟我们都没得过你的病,没法感同身受。所以我的任务只是来唤醒一下你对生活的美好记忆。
“不过你现在的状态比我之前想象的好,看来是昨天和队友吵架之后的效果?”
“都说了不是吵架……他们说会等我病好一起参加全国大赛。”
身为幸村的家中同辈人,灰二和最鹤生有着队友和长辈不曾拥有的优势。
作为亲属,他们比幸村精市的队友更了解他的病情,甚至还看过他的详细病历。
作为同辈,他们比家里的长辈更能令幸村精市感到放松,不会总是愁眉苦脸地、哀哀地望着他。即使他们只是在好意担心。
幸村靠进垫在背后的枕头里,坦露了真心。
让他拥有接受手术的勇气以及活下去的信念的人,并非父母与刚出生的妹妹,而是他的队友们。
这种话说给父母听,无疑会伤他们的心,这并不意味着幸村精市不爱他们,可总有些事情高于其他。
他相信灰二能够理解自己
。
灰二跟着躺进幸村摇高的病床上,咔嚓咔嚓地咀嚼着嘴里的果肉,而后道:“我刚受伤住院那会最鹤生说过,一门心思搞运动的人都要遭天打雷劈。”
“为什么?”
灰二掰起手指头,跟他细数原因,“因为自我意识过剩、不顾及亲人朋友的感受、一味地追求速度超负荷地折磨自己的身体、脑子里除了跑步没有别的东西baba……”
幸村挑着眉,饶有兴致道:“难得她会这么生气,没看到她教训你的样子真是可惜。”
“是啊,你错过了一个亿。”没理会幸村的幸灾乐祸,灰二接着说,“后来做完手术之后医生跟我说,如果恢复得好说不定将来还能有机会跑步,我才开始接受复健。”
“现在想起来,其实最鹤生那个时候应该也知道我不想活了吧。”
“可她还是原谅你了。”幸村想,不然也不会推着你从宫城到神奈川。
“嗯,所以他们也会原谅你的。”灰二说罢抬手揉了揉幸村的头顶。
很多年前灰二就不再对幸村做摸头的动作了。
因为不合适。
就算是亲弟弟,作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