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很得意的一天一双的换着穿。
那段时间早上去学校,最鹤生都能在路上碰到浑身上下散发出“快看我快看我快看我”信号的及川彻。
对这种幼稚的开屏行为,最鹤生只想翻白眼。
好在岩泉一同样看及川彻不爽。
他正义的铁拳落到及川彻头上,人与世界立刻重归于和谐宁静。
想起开心的事情(指及川彻被打),最鹤生的嘴角正要往上提。
然而那双鞋动了——准确的说,是那双鞋的主人动了。
最鹤生立刻跟上去。然而她没想到身前这人只是想换个站姿,将身体重心换到了另一只脚上。
根本没办法刹住前倾的惯性,最鹤生一头往别人的后背撞了上去。
隔着不厚的衣物,女孩的前额结结实实地砸到了面前人的脊梁骨。
痛倒不打紧,问题在于这是在人群里,还是在马路上。
万一前面的人没站稳,再撞到另一个人,像推到多米诺骨牌似的——不到一米的距离外车辆轮番碾过柏油路——其后果光是想象一下,都让最鹤生浑身发毛。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想象中鲜血淋漓的惨剧没有发生。
前面的人只是趔趄了一下,便立刻稳住了身形,随后大呼:“好痛!!!”
“白痴!你忽然叫那么大声做什么!”他身边的人似乎被吓了一跳。
“被人撞到脊梁喊疼都不行吗?!”
“你是女孩子吗?最鹤生(Satsuki)都没你那么娇气!”
看来她撞到的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家伙。
还是个脾气不太好的,
有伴的家伙。
可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他们的对话里了?
似乎听到了自己名字。不过全国上下名叫“Satsuki”的人多了去了,心慌慌的最鹤生认为自己的当务之急应该是赶紧道个歉,本来也要怪她不该在大马路上发呆。
她想张嘴,结果一抬头、一定睛、愣住了。
前面那人本来气势汹汹地扭过头来,大概正打算声讨她一番,却也愣住了。
他茶色的眼睛微微睁大,对着面前女孩的脸端详了一会——才几天不见就像不认识她这个人似的,以一种不明所以的疑惑语气喊:
“Satsuki?”
最鹤生:“......”
............
最鹤生在东京出生,在宫城长大。
即使长假期间她几乎都呆在宫城县之外,但总的来说,宫城县是她生活得最久的地方。
从最鹤生还不会讲话起,她就经常被妈妈抱去马路对面的岩泉家玩。
岩泉家有个独生子,名叫岩泉一,只比最鹤生大十一个月,但与最鹤生相比他的心智则显得更加早熟一点。
他知道礼让妹妹,也知道怎么哄妹妹开心,甚至从来都不会嫌弃最鹤生跑得慢还总摔跤、摔完跤还要大哭的毛病。
把四岁时最鹤生喜欢的人排个名次,会得到以下结果:
灰二第一,妈妈第二,岩泉一第三,第四才是最鹤生老爸。
这排名足以显得岩泉一在最鹤生幼小心灵中的地位。
但常言道,人生嘛,总是充满惊喜与惊吓的。
惊吓出现在某天最鹤生从幼稚园放学回家的路上。
隔壁与最鹤生家只隔着一面栅栏的小独栋前,听着好几辆很难在居民区见到的大货车。那栋房子从最鹤生有记忆起便是空着的。灰二还曾经把棒球扔到过隔壁家的院子里,费了好一阵功夫才把球给捡回来。
穿着工作服的叔叔们不断地从货车里搬出大大小小的家具运进房子里。
最鹤生清楚地记得,见到那些卡车之后隔天就是周末。幼稚园不上课,哥哥被爸爸领出去练习跑步,妈妈在厨房,她原本一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搭乐高,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从没见过的男孩,五官藏在没有褪去的婴儿肥里却依然清秀顺眼,茶色的眼
睛特别亮。
盖在最鹤生身上的毯子也盖在男孩膝盖上。两个小孩子的体温一同在厚实的毛毯里交汇再升高,热得最鹤生出了一身的汗,还把她几乎不存在的起床气也给闹了出来。
她气鼓鼓地扔开毯子,气鼓鼓地瞪了那男孩一眼,气鼓鼓地去找妈妈——她在厨房里和一个不认识的阿姨说话,最后气鼓鼓地吃完了那天的晚饭。
几个小时里最鹤生没有与那个男孩有过任何交流。
他们甚至连遥控器都不抢——因为他们要看的布偶剧是同一档节目。
不难理解为什么在别人眼里看来礼貌漂亮的最鹤生,在及川彻眼里则变成了浑身上下写满“乖僻”二字的坏脾气哭包。
基础是在初次见面时打下的,所以不管后来再怎么添砖加瓦都改变不了歪楼的事实。
更别说及川彻在搬来这里之后,还把三个街区内唯一愿意带最鹤生玩的人——他把岩泉一给抢走了。
而作案工具,竟然只是一颗、最鹤生没怎么接触过的、无论名气还是参与度都比不上国球棒球的——
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