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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苑后园中,姑娘攥紧了手里的话本,坐在石凳上,背靠着假山,身后泉水潺潺。
周沅平日没别的喜好,就爱逗鸟与看话本子,屋里多数话本都是周渲给她挑来的。
可周渲这人也是没个正形,两年前无意间将自个儿藏的话本一并叫人送到了周沅屋里,那里头的东西,虽说不上有多荒/淫无道,但也断然不是姑娘家能看的。
偏生周沅是个好奇心极重的,愈是看不懂愈是翻来覆去看了好些遍,甚至还在上头做了好些批注。
如今看来,却是让人啼笑皆非了。
她本早就将这话本子忘了个一干二净,若不是今日瞧见…
姑娘咬紧了牙关,下颔绷的紧紧的,眸中划过一丝恼怒,也不知道那人看了多少。
秋婵哪里知道一本话本子有什么不同的,一头雾水的走过来,轻声道:“姑娘,顾大人在外头等着您呢。”
秋婵手中提着鸟笼,正是周渲送的那只通体红火的鸟,确实惹眼。
周沅情绪不高的点头应了下,将那话本往假山下一塞,恹恹的同秋婵一道出去。
余光瞥见白袍,周沅也没有抬头多瞧他一眼,脚步匆匆就往外走。
顾微凉低头一笑,踩着尾巴,罢了。
二人原要一同打道回府,可就在顾微凉刚要上马车时,郑凛姗姗来迟,低声说了几句,只见顾微凉眉间微微一沉,随后又敛了神色。
他扭头去看周沅:“皇上有事商议,我让他们先送你回府。”
周沅求之不得,点头便上了马车。
顾家与周家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隔了三四条街,途中最热闹的当属永安街。
永安街繁荣,最上乘的首饰与脂粉的铺子皆立于当中。
周沅听着外头的声音,一手搭在鸟笼上,一手徐徐揭开帘子,原只是无意瞧一眼,正要松手放下珠帘时,姑娘手上一顿。
顾俪在当铺做什么?
不待周沅深想,马车已过了永安街,再等周沅想揭开珠帘再瞧一瞧时,早就不见人影。
顾府沁雪苑外,周沅刚踏进园子里,杨姑姑便脚步轻慢的走过来:“方才临安堂来人,奉了老夫人的命令,给院里那个叫妗楚的送了不少首饰衣裳,老奴打听了一下,那个丫头是安王几年前送给顾大人的宫女,顾大人没碰过,倒是让她在顾府做了几年寻常丫鬟。”
周沅略有惊讶的扬了扬眉,目光朝主屋方向看去,妗楚候在屋外,着急的往这儿瞧。
杨姑姑又说:“许是怕事,那丫头打一个时辰前便在屋外候着,应当是有话想同姑娘说。”
周沅点了点头,倒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应付好了。
她住进沁雪苑后,能在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便只有夏荷与秋婵,再就是杨姑姑,妗楚只是在主屋外伺候的二等丫鬟罢了,因而对她没什么印象。
杨姑姑见状,安抚的笑了笑:“姑娘不必担忧,既然顾大人都没将她收进房中,便只是个寻常丫鬟,无碍。”
周沅应了声,径直朝主屋走去,睨了妗楚一眼,却也未先同她说话。
妗楚亦是没冒冒失失的就开口,反而仔细打了帘子让周沅进去,随后方才在门外问:“夫人,奴婢有事想同夫人说,可否允奴婢几句话的功夫?”
秋婵看了周沅的眼色,才朝门外应:“进来吧。”
妗楚小心翼翼的进了主屋,这屋子平日里她显少进来,更是谨慎。
她一眼往周沅那瞧去,周沅没在主座上坐着等她说话,反而站在架子旁,朝笼子里的鸟儿丢花生米。
妗楚不敢扰了她的雅兴,便只低头等着。
周沅回头,下意识挑了下眉:“怎么不说了?我瞧着有那么吓人么?”
妗楚愣了一下,求助的望了眼夏荷,她平日里只跟夏荷多说过几句话,这会儿也只能看着夏荷。
但之前夏荷并不知她的身份,只以为是个伶俐的丫鬟,没想还有这一层关系,难免心怀芥蒂。
妗楚见夏荷撇过头,在腹前扣着的手紧了紧:“奴婢原是东宫伺候的丫鬟,两年前安王将奴婢送给了公子,本只是为了博公子一笑,可公子不是个贪恋美色之人,从未多瞧奴婢一眼,后来…”
“后来奴婢便只是顾家一个普通丫鬟,从未生出过半分别的心思,不知今日老夫人为何要给奴婢送礼,妗楚受之有愧,想请夫人将这些好东西还去临安堂。”
她早先就将临安堂送来的东西转交给了杨姑姑,这番话说完后,杨姑姑便把木匣和两匹布料搁在小几上:“姑娘可要瞧一瞧?”
说是临安堂送来的,可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孙氏是个抠门的,这两匹料子也不过是库房堆压的旧料罢了,早就落了灰。
周沅只粗粗瞧了眼,摇了摇头道:“既然是母亲送给你的,便收下吧。想来许是母亲见你伶俐,她岁数大了,身边确实得有几个贴心的丫鬟。”
闻言,妗楚立即变了脸色,忙开口道:“夫人,临安堂不缺丫鬟,奴婢只想在沁雪苑伺候着。”
周沅从前在周家时,家中也有一位姨娘和一个庶出的姐姐,倒是并不觉得纳妾通房的有何不可,何况她与顾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