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火烧,似茅草,壮如山,力如牛,着兽皮,不言人语。
后来有博学者解惑,大家才知道只是人种不同,那些也是人,那里的物资富饶远不如大齐,只是盛产皮革香料。
几十年前,先帝遣使节北上,自此两个国家互通有无。只是几年前,有奸猾商人不知怎得想到了买卖人口,昆仑人未开智,却力大如牛,用来当个劳力抵得上四五个人。
很快昆仑人成了市场上的热销,不过由于价格昂贵,在贵族中最是盛行,后来商人们还给这些人取了个名字——昆仑奴。
更有世家纨绔把豢养昆仑奴作为世家豪门的象征,不少有头有脸的人家里都养着不少昆仑奴。
以至于上行下效,时下豢养昆仑奴成了一种风气,有钱的富商常买许多回去充门面。
沈鱼此行是想淘换些时兴小玩意,到时候好摆在店里也算喜庆。
这逛完一圈手里多了几样东西,回程时便遇见了正被贩卖的昆仑奴。
这些昆仑奴一字排开跪在地上,前面一根麻绳与大街隔开,昆仑奴的手上脚上都带着铁镣铐。
一个管事模样的拿着条马鞭,正搓着手与人交易,“这样吧,您给三十两,这两个连同旁边那个女的我一并给你。”
买人的瞧了眼那个女昆仑奴,“算了吧,那么瘦弱,带回去没什么用,还不够饭钱呢,说好二十五两就是二十五两。”说完他带着人就走了。
管事的没赚到心仪的价,火都朝着那个女昆仑奴发去,甩起手上马鞭,“你个赔钱货,都不知道那堆人把你弄来干什么!”
鞭子一下一下落在那个女人身上,皮开肉绽,那女人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那管事也只是泄气,知道打坏了就更卖不上价了,也就歇了。
沈鱼看得直皱眉,这是第一次直面古代的残忍。
她悄悄朝那个女人走近,低声说了句什么。
然后沈鱼在这帮昆仑奴面前走动,管事果然上前来问,“小娘子看看货。”
“嗯,我随意看看。”沈鱼背着手走了几圈。
她语气不好,半是嫌弃地说,“这些怎么都这个模样,不好,不好。”
管事的陪笑道,“昆仑奴嘛,力气大能看家就行,要好看的相貌做什么。”
沈鱼撇撇嘴,不悦道,“不,我家下人没有一个不好看的,唉,那就……她吧,长得还算顺眼。”
沈鱼随手一指,选中了那个女昆仑奴。
管事的一笑,正好把这麻烦脱手,看沈鱼面嫩,以为是哪家跑出来的千金小姐,“这样吧,她是个女的,价低些,十两带走。”
沈鱼可没那么好糊弄,“欸,这位管事,刚才我看您只卖五两,怎么到我这翻倍了!”
管事解释,“那是人家买了两个,自然便宜些。”
沈鱼双手叉腰,做出个娇惯样,“我不管,你给我便宜些。”
管家也不想得罪这娇小姐,装作很为难的样子,“那就七两吧,小娘子,不能再少了。”
沈鱼才笑了,“这才对嘛!”
她从怀里掏出银子,眼看正要交给那管事时,变故突生。
那女昆仑奴忽然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沈鱼立即高声道,“呀,怎么晕了,别是不好了吧,我不买了,不买了。”说着便要离开。
管事连忙把人拉住,这可不能赔手里呀,咬了咬牙道,“小娘子别走呀,她就是晒晕了,不妨事的,五两,不!四两,四两卖给你。”
沈鱼低头摸摸下巴,“当真只是晒晕的?”
管事笑得灿烂,说谎面不改色,“真的,真的,在这做了许多年生意了,能诓您不成。”
“那好吧。”沈鱼答应了。
那管事契书签得飞快,解开了那女人身上禁锢,生怕沈鱼反悔,把银子往怀里一揣,契书塞给沈鱼。
沈鱼慢悠悠走到那个女人旁边,露出一个笑来。
她声音温柔,“我把你买下了,跟我走吧。”
那女昆仑奴睁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有了笑意。
沈鱼扶她缓缓起身,她方才也只是赌一赌,幸好这昆仑女人听得懂大齐话。
那会儿沈鱼只说了一句,“待会儿我掏银子的时候,马上装晕,我带你走。”
沈鱼托着她的腰,“你还得装一会,被那管事的发觉我们在耍他就不好了。”
昆仑女人点点头,做出副虚弱模样。待走远了些,确定那管事的看不到后,沈鱼才将人放开。
“你叫什么名字呀?”
昆仑女人听得懂汉话确不会说。只拿手比划着,沈鱼看不懂放弃交流。
沈鱼怀里时常放着些糕点,递了些给她。女人放入口中,笑意渐渐弥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鱼,似乎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我给你重新起一个吧,叫阿莓怎么样,草莓的莓。”沈鱼是个起名废,想到自己最喜欢吃草莓就随口起了。
阿莓点头如捣蒜,虽然不知道草莓是什么东西,但跟着沈鱼是没错的。
买了阿莓回来后,砍柴挑水都被她承包了,沈鱼也试着教她说了些简单的话。
阿莓很聪明,很快就会了些简单的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