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问道。
“景猷,你十一岁的时候,在做什么?”魏玄成想到十一岁的自己,还在下曲阳守着那间倒了三分之二的茅草屋,思考日后的路该怎么走?不事生业,手里什么都没有,怎么事,去偷去抢如落草为寇吗?只是后来,还是上了瓦岗寨,时也,命也,徒叹奈何。
杨师道看向车窗外,没有回答问题。过去的事情再追忆,也是过去了。某现在过得很好,阿兄虽然年长,日渐衰老,但现在有孙公在长安,应无大碍。
一刻钟后,低声说道:“某以后不会再提。”
魏徵看向自己身侧的车窗外,一道虹桥悬在天际,天地无言而有大美……
……唐俭看到虹桥,笑道:“景仁,明日又是阳光明媚。”
岑文本白了唐俭一眼,再笑也掩盖不了你的狐狸本质。你想告戒崔义玄,想警示崔氏,提前说声某还会拒绝不成?不过……他和魏徵联手坑崔仁师,好像也没提前聊过。
难道这就是某与他们的区别?
“茂约兄,还有什么需要某做的?”
唐俭回过头来,正气的脸上挂着散漫的笑容……乔峰笑得和西门大官人似的,关上车窗,压低声音说道:“不用刻意做什么,想想棠梨声律里的秦岭云横,迢递八千远路;巫山雨洗,嵯峨十二危峰。”
再过几年,陛下的荆条怕是无用咯。
岑文本:“……”
好好的诗句,为什么你的笑容却如此猥琐?看向车窗外,轻雾萦绕在山间……等等,巫山雨洗……巫山,神女赋?晡夕之后,精神恍忽,若有所喜。纷纷扰扰,未知何意。那秦岭云横又是什么意思呢?
不是某往歪处想,实在是唐茂约的表情,想不歪都难!
“岑景仁,你这表情什么意思?”唐俭一拍桉几,怒道。竟然摆出一副小女郎遇到泼皮的神情,某……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拿出琉璃鉴来,好好照照你那张老脸,笑得太渗人了!”岑文本直接一对白眼球送给唐俭,十分嫌弃地说道。“滕王年少,那么笑显得清贵中有那么一点点漫不经心,你笑得和泼皮调戏小女郎一般,恶!”
唐俭拿出袖子里的琉璃鉴,看着自己的脸……怒道:“明明就是一脸正气,敦厚淳朴!你眼瞎吗?”
岑文本拍了下车厢,某再和唐茂约坐在一起,会忍不住想掐死他!某要去和魏相同车!吩咐道:“停车,某要下车!”
驾车的亲事忙勒住马匹,准备好木箱,扶着岑文本下车。
魏徵和杨师道听到岑文本的说话的声音,都十分纳闷,吩咐停下车来,让他上车。
“景仁,为何回如此愤怒,与茂约吵架了?”杨师道十分纳闷地问道。岑文本一向不多言语,从来不说废话。唐俭又轻易不会为难人……能被他为难的人都是可汗,或者天可汗。一般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懒得理会。
岑文本只说了句话不投机,便坐在角落里发呆,拒绝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可是为见崔氏?”魏徵捋着稀疏的胡子,轻声问道。茂约此事做的很对,虽然有玉夫人的封号,那也只是媵妾,不可能比孺人地位高。安平房崔氏,若是因为一个封号生出别的心思,那就是作死。
岑文本朝魏徵拱手一礼,轻声说道。“魏相,私事而已,某只是今日不想与他同车而已。”
杨师道眸光微闪,想到唐俭最近很喜欢,学滕王那种散漫的笑容,忍着笑小声说道:“文宣帝爱重晋昌郡王,一日中六度赐物。又尝解所服青鼠皮裘,云:‘朕意在与卿共弊。’或切责侍臣云:‘观卿等,不中与唐邕作奴!’”
岑文本:“……”
李百药编写的北齐书,不用你在这掉书袋,某知道他们家为唐尧后裔,唐氏三祖之唐瑶脉系。
魏徵看到岑文本的表情,知道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声音平静地说道:“唐段氏,文宣帝之昭仪。”
岑文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