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了眼阿月松子和绿瓜(菠萝蜜),又看了眼大食枣和阿月浑子(开心果),再想到那些香料调料……轻咳了声,说道:“不许胡言乱语,前朝炀帝性好猜防,专信邪道,大忌胡人,乃至谓胡床为交床,胡瓜为黄瓜,筑长城以避胡,终被宇文化及使令狐行达杀之。治安中国,绥之以德,才是最正确的做法。降则抚之,叛则讨之,以理服人,方显王化。怎可轻启战事?”
李元婴老实地低下头,说道:“我错了阿兄,不该为了口腹之欲而挑起战端,以德服人,以理服人,我记住了。”
若不是你们在研究火器,我真的会信你说的话!以德服人,德在马蹄纵横之下。以理服人,理在火炮范围之内,呵呵。
李治默默转了转眼睛,若有所悟,继续剥松子。仗可以打,但要师出有名。我们不是为了土地或者物资,我们是为了道义。乱杀的结果,会亡国滴。
换好骑马装的晋阳公主,被春花抱到木马背上,好奇地摸着马嘴巴,问道:“阿叔,为什么这匹马不是看向前方呢?”
“因为这样更可爱。”李元婴笑容灿烂地回答道。“更适合我们家小兕子。”
晋阳公主笑的和太阳花一样灿烂,撒下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李世民又白了李元婴一眼,竖子就会哄骗兕子,关键兕子还特别信任他。听听这清脆的笑声,比最会唱歌的黄莺都好听。
当木马动起来时,李世民顾不得和幼弟较劲,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不用喂草料就能动的马?!声音变得有些缥缈地说道:“阿难,即刻请李药师、程义贞、长孙辅机、房玄龄和唐茂约进宫。”
看向李元婴问道:“幼弟,木马是谁做出来的?”
“阎谘议设计,我凋刻的,帅吧?”李元婴微仰着头,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阿难,再加上阎立本和袁令。”李世民没有理会李元婴欠揍的表情,继续吩咐道。
工具人李治弱弱地举起右手,刷一下存在感地问道:“阿耶,我们需要回避吗?”
“不用,你们跟着一起听听,兕子可以去玩绣球。”李世民看着虽然有些软弱,却心思纯良的小儿子,温声说道。“你和小阿叔都已开府,可以听政,不要急于发表意见就好。”
李元婴也弱弱地举起右手,小声说道:“阿兄,我想陪兕子玩绣球。阎谘议和你们讨论就好,他还有研究三个轮子的车。”
李靖和程知节都兼任了滕王府的属官,再加上王傅唐俭,可以直接上演三国杀,某哪个都惹不起,熘了熘了。
虽然程知节好过侯君集或者苏定方,那也是军事大老中的一员,若真只是三板斧,早就淹没在战场上,哪里还能封国公?
李治眸光微闪,阿耶请的人,好像大部分都是阿叔的属官?
“随意听听,你不能总想着玩乐。”李世民否定道,幼弟的王妃要选个贤惠的或者心境平和的,还要身体康健,不然容易被他气到病倒……容貌也要美丽,不然会被竖子扔在脑后,不去理睬,头疼得很。
一刻钟后,小脸粉红的晋阳公主被带下去盥洗更衣,额头都是小汗珠,不换衣裳容易风寒,并会被留在寝殿,和春花她们玩绣球。
李元婴羡慕的小眼神看着小包子寝殿的方向,我也想躺平,只想做个挥金如土的皇二代!
“再去剥些绿瓜。”李世民敲了敲桉几,说道。身为一个亲王,多少干一点点正事,不能和兕子一样整天想着玩,她才七岁。
李元婴端起盘子,老实地去剥菠萝蜜肉,一会各位重臣过来,需要多剥几份。不管后来怎么样,长孙无忌在二兄手下做事,还是很尽职尽责滴。他和雉奴闹矛盾的原因,与别的权臣没什么太大的分别。权臣也从不会认为他的做法,有任何僭越之处,只会认为皇帝不容人,飞鸟尽良弓藏。
从这方面来说,二兄这个大耳贼,绝对堪称帝王典范。不止跟着他的功臣不杀,反叛过他的人,只要有能力,也会被重用。历史上能和他在这方面battle一下的,查无此人。
就是谋反的那个侯君集,二兄都觉得他有安定国家的大功,不想治死罪,但群臣进谏说他的罪天地难容,才非常难过地将他处死。临死前,侯君集请求赦免他的妻子和儿子,好为他守丧。二兄竟然同意了,只是将其妻儿流放岭南。
在汉朝,最少夷三族,在宋朝,也是妥妥地夷三族,在明朝,九族起步,包括并不限于剥皮或者凌迟。至于清朝,文字狱就会斩立决,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朱重八的评价是:“侯君集有功于唐,犯法当诛。唐太宗欲宥之,而执法者不可,卒以见诛。非唐高祖、太宗忘功臣之劳也,由其恃功骄恣,自冒于法耳。”对比一下胡惟庸桉,罪诛九族。
又以伙同胡惟庸谋不轨罪,处死韩国公李善长、列侯陆仲亨、已故的滕国公顾时的子孙等开国功臣。后又以他通倭、通元(北元),究其党羽,前后共诛杀三万余人,时称“胡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