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斋图跑到藤溪时,仍然是满天星斗。
“他娘的,终于到了。”
斋图喘着粗气,往城门走去。
此刻已经过了三更,城门刚刚打开。
斋图向城卫兵说明来意,并塞了些银两,这才得以顺利进去。
可是斋图不知道曹家在哪,在街巷中转了几圈。
忽然听到有打更的声音,斋图赶紧循声前去询问。
这打更的正敲着竹梆,突然看到有人影窜了出来,吓了一跳。
斋图躬身问道:“不好意思,问一下,你知道曹家在哪吗?就是那家有个童养媳的曹家。”
打更的扶了扶帽子定了定神,嘟囔道:“吓我一跳,你问的那个曹家啊,出这个巷子往西走,豆腐铺子旁边的就是。”
斋图谢过,赶紧往西弄跑去。
打更的撇了撇嘴道:“有毛病……”
斋图一路奔跑,看到远处有一小铺,灯光漏于门隙。
斋图上前,听到屋内有琅琅的推磨声,想来这就是那家豆腐铺子了。
斋图敲门而入,向正在磨豆子的居民询问曹某的居所。
豆腐托业者对斋图口讲指画,明示了了。
斋图谢过,赶紧赶到曹家门口,发现曹家大门虽然关上了,但是没有闩上。
于是斋图推门而入,发现这家四室皆黝黑,唯独楼上有灯在亮着。
斋图也无暇他顾,当即大喊道:“主人速速醒来!”
随着斋图的叫喊,一屋内点起了灯,然后一个年轻人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斋图见有人出来,急忙说道:“你家童养媳住在哪屋,赶紧去就她性命,然后告君颠末!”
年轻人有点懵,在斋图的催促下赶紧跑到童养媳住的房子。
这时女子已经悬绳枋间,脚下垫着凳子,正准备上吊。
屋主从门缝看到这等情形,赶紧去敲门,可是此时屋里却没人应答。
斋图再往窗缝一看,女子已经把凳子踢了,整个人挂在绳子上在痛苦的抽搐。
“草!”
斋图也顾不得许多,当即一个箭步整个身子就往窗户上撞去。
好在这个木窗不太结实,斋图破窗而入,整个木窗碎裂的七零八落。
斋图赶紧将女子抱了下来
,索性发现的及时,女子并没有大碍。
屋主这才松了口气,奇怪的看向斋图:“兄台,你是何以得知我家媳妇要上吊的?”
斋图坐在地上,穿着粗气道:“本来我是来藤溪求购牛黄的,没想到半路遇到个吊死鬼说是要来找替身,询问之下方知是你家的媳妇。先前是不是因为丢了厨刀,家里对她进行殴打责骂了?”
屋主惭愧道:“是我娘打的,苦了宁儿了。”
童养媳听到屋主的话,顿时委屈的哭了起来。
斋图叹气道:“那个鬼说你家媳妇是被冤枉的,厨刀就在水缸底下,你们找找便能找到。”
三人前去厨房,果然在水缸底下找到了那把厨刀。
斋图见人也救了,误会也解开了,这就要起身告辞。
屋主忙道:“兄台留步,你要求购的牛黄,其实就是我家。我们曹家世代都是开药铺的,方圆百里,只有我一家有牛黄。”
斋图大喜,“还请屋主割爱,我要牛黄是为了救我的女儿的!”
屋主道:“兄台救了我家媳妇,这牛黄理当赠送,请再此稍等片刻。”
少时,屋主就拿着一个药包递给斋图,“此为一钱牛黄,入药足矣。”
斋图欣喜地接过药包,问道:“不知价钱几何。”
屋主连忙摆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哪里还能要银钱。”
虽然屋主这么说,斋图还是掏出了两百两银票塞给屋主,“一码归一码,这钱收着。你若是能对家人这么慷慨,何至于让媳妇自寻短见?”
屋主一愣,却见斋图已经走到门开。
屋主再次挽留道:“兄台泄露了鬼语,鬼必不甘,还是等天亮再走吧!”
斋图摇头道:“我急着回去给我女儿治病呢!”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曹家。
屋主愣愣的看着斋图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嘴里喃喃道:“此乃真侠客也!”
斋图先是找到马厩,将人唤醒,重金买了一匹马,骑着向城外疾驰而去。
等出了城,果然在路前看到了那个穿着嫁衣的女鬼。
女鬼怒目而视,厉声骂到:“我对公子以诚相待,你竟然如此背信弃义,与猪狗何异哉?!”
斋图下马,笑呵呵对女鬼道:“不知姑娘有没有听过一
句话,叫做‘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这张破嘴’。”
“你……”女鬼刚要反驳,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突然悲从中来,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呜呜呜……”
斋图言语一窒,出声道:“你找替身,乃是切身之要,我与你非父非夫,何以泄谋与我?只能说姑娘你涉世未深啊。”
斋图说完,那女鬼哭的更大声了。
“哎哎哎,别哭了。我有超度之法,可祝你轮回,不用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