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一圈淡淡的红痕,像是个紧箍在脚踝上的烙印。
裴绍之松开手,亲手为舒乐盖好被子。
不知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对舒乐道:“听说在中国,有在脚上戴红绳的风俗?”
舒乐背后发凉,偷偷看了一眼裴绍之的表情。
和以往没什么两样,温柔又无害。
这一段日子相处下来,舒乐着实是怕了裴绍之这种温柔无害。
他脑子里极快的转了两圈,圆滑的回答道:“你从哪里瞎听的?那是家长给小孩子戴的。”
裴绍之似乎的确很好奇:“为什么要戴?”
舒乐挪了下姿势,再次感觉身后里面流出了些东西。
他心里说不出的厌燥,却只能不自然的并了并腿,随口道:“红色在中国是个很吉祥的颜色。家长给小孩子戴红绳当然是希望他们平安健康。”
“原来如此。”
裴绍之点了点头。
然后他露出一个极为柔和的笑,倾身过来亲吻舒乐发顶一个小小的发旋儿。
“宝贝,我也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永远平安健康,并且永远属于我。”
裴绍之附在舒乐的耳边,低低的一字一句轻言细语。
永远???
你们的永远都这么随意的吗?
舒乐被这句话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怔了片刻,才艰难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时间不早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裴绍之的动作顿了顿,却也没生气,反而将舒乐抱了过来。
隔着薄薄一层空调被拍了拍他的屁股。
舒乐沉着脸,却也没拒绝。
反正更不要脸的姿势都做过了,何必在意这种小事。
裴绍之帮舒乐掖了掖被子:“不舒服?”
舒乐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裴绍之好脾气的道:“乖点,不舒服也忍忍,好好含一含,晚上回来就给你洗干净,好不好?”
舒乐:“……”
给你含着?
能不能要点脸?
那地方是含着的地方吗?
舒乐气得一口气半天都没顺,立即决定等裴绍之滚蛋之后就冲去浴室洗个干干净净。
赶紧滚蛋。
最好路遇佳人,一见钟情,或者火拼现场,再不济飞机坠毁也行。
总之别回来了。
肾疼,现在屁股也疼。
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又听裴绍之低声道:“乐乐,偷偷自己洗的话,晚上会被惩罚的哦。”
舒乐:“……”
呵。
两人在床上又缠绵了许久,最终还是裴绍之自己担心擦枪走火,勉勉强强的放过了舒乐。
熟悉款式的睡衣又重新套在了舒乐身上。
舒乐含着东西,跟裴绍之牵着手一起从二楼走了下来。
楼下的大厅除了往日里眼熟的司机和管家,还多了些舒乐从没有见过的人。
站得很整齐,枪托遮在黑色的西装下摆后,露出一个隐约的冷兵器形状。
极为浓重的血腥气。
裴绍之揽着舒乐一起下去的时候,楼下的人齐齐望了过来,对着裴绍之称呼了一句意大利语。
然后又看向舒乐,同样说了一句意大利语。
舒乐其实并不关心他们说了什么。
倒是裴绍之似乎非常满意,侧过头来用中文对舒乐笑道:“他们叫你嫂子,跟你问好。”
舒乐:“……”
舒乐沉默了片刻,冷淡的甩开裴绍之的手,跟他保持了一米远的距离。
裴绍之登时便笑得前仰后合,说不出的肆意。
晨光正好,他出色的眉眼在熹微的光影里越发生动而张扬。
裴绍之迈开长腿,轻松的走到舒乐面前。
当着屋内所有人的面俯身,和舒乐接了一个绵长又辗转的吻。
细小而黏腻的水声在热情的缠吻间四散开来——
舒乐听到了屋内众人鼓掌的声音。
生活习惯与表达方式的差距是时间无法磨灭的痕迹。
就像是舒乐永远无法接受被强迫着——在他完全不曾熟悉的,异国他乡的就连肤色发色都不同的人面前,展现他和裴绍之有多么亲密。
一吻结束,裴绍之放开舒乐,又恋恋不舍的亲了亲他因为呼吸不畅而有些泛红的侧脸。
“宝贝,乖乖的,我晚上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