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管理的就是整个基金会了。如果要问他自己的分部在哪里，他记不起来。

比自己知道忘掉了什么，更可怕的是连自己遗忘了什么东西都给忘了。

郁浪安就是这样的情况。

可玄武明显不打算和他废话了，长啸一声，原地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龟蛇图腾，一口咬住了明显已经开始慌了的神。

白虎也跳了上来，同样一声悠长的虎啸，显露出了图腾。

其实表面上的攻击只不过是用来好看而已，真正的战斗早已在外人看不见的层面展开了。

白虎躺在云朵上，看着天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母老虎，你笑什么呢？”玄武也凑了上去躺在她身边。

郁浪安看着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安静画面，他可以感觉到这两人身上的生机正在快速流失。

白虎和玄武恶狠狠的在属于他们的层次夹击着神，互相消磨着彼此的存在之力。

等到他们双方的存在消失，就是战斗结束的时候了。

神开始求饶，可是这对夫妻俩，包括已经没他什么事儿了的郁部长，都没有分给他一丝眼神。

“我在笑，终究还是要和你死一块。”白虎想到这里又笑开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还在基金会的特别讨厌你，天天在背后诅咒你早死，结果我们最后死要在一块的，你说这算不算诅咒应验了。”

“嗯，算。”玄武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她吵架，他们没有那么多吵架的时间了。

“啧……哎呀，你这就没有意思了。”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白虎知道他今天是不会和自己吵架了，于是她说。

“我特别喜欢那首歌，就是那首叫什么来着？”白虎想不起来了，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因为按照他们的能力来说，记住的东西就不会被忘掉。

这说明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

她在被世界遗忘，也在遗忘世界。

“不记得就算了，我唱给你听吧歌词我还记得。”

玄武温柔的嗯了一声，侧着头看着自己的妻子。

郁浪安在一边觉得自己特别多余……

但是他又不能走，总是得看着那个家伙消失才会放心的。

所以他只能忍耐这一对，在生命最后时刻疯狂和对方联络感情的夫妇了。

“梦醒时分家亡国破，”

“救亡前路为何，”

“万千志士为图存而奔波。”

白虎轻轻哼唱起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记不住完整歌词了，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只是随意的继续唱了下去。

“我未裹寒衣奔赴，”

“也曾吞雪入腹，”

“只因为家在身后可退无路。”

白虎努力的想啊想，终于想起来自己曾经为什么讨厌玄武了，虽然她再想起来的一瞬间后就遗忘掉了，但是她依然是开心的。

“时光不曾慢走，”

“岁月不饶白头，”

“花开叶落功成不必在我。”

玄武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白虎曾经觉得他虚伪。就算身在基金会，她也不认同自我牺牲这种理念。她看中的永远是眼前的现实。

“那年乱世如麻，”

“今朝锦绣繁华，”

“生于忧患也不曾悔入华夏。”

理想主义者真可怕啊……她就这样被彻底的改变了，甚至为此感到满足。就连刚刚在下面看到那个男人后，也没有对命运感到怨怼。

“什么岁月恬静，”

“什么现世繁华安宁，”

“不过早有人正负重前行 ”

“汗血激荡风沙，”

“强军厉兵秣马，”

“等到号角响起有召必还家。”

白虎生于乱世，那是一个人吃人的年代，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吃过自己兄弟姐妹，或者陌生人的肉。

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过去不论过去多久，都历历在目鲜明无比的画面一帧帧淡去。

“这盛世如我所愿，所以没有人能破坏她。”白虎依偎到玄武身上，她知道今天这个决定其实是对方顺从她做出的。

原本他们可以不需要牺牲，但是白虎不能接受离开这个世界这个决定。

“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她呢……你知道吗玄武？”

“为什么呢？”玄武轻声回应。

“因为，人都是喜欢美强惨的啊，她很美，她很强，她很惨，就会情不自禁爱上了。”

“嗯。”玄武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笑意。

“不对，这里顺序应该是，美惨强。最痛苦无力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以后有美强就够了。”

白虎说着又在玄武的颈窝里蹭了蹭。

唯一对不起的……可能就是那个孩子了。

或许他们不该去招惹那个孩子，白虎实在是太知道那个孩子有多么重感情了。

他对于自己的牺牲是看的很淡的，但是要他接受亲近的人死去……

玄武似乎也想到了那个孩子，悄悄伸出大掌捏了一下她的手。

白虎知道玄武也在担心，因为他们可以感觉到那孩子正往这里赶来。

“凌艮……唉……”白虎悠悠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