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更具尊严都活着而已!我们甚至没有活下去这个选择!!!这难道也错了吗?!”
他额头青筋暴起,整张脸上的表情只能用狰狞来形容。
这与其说这是他对于神族的回答。
不如说这是压抑在心中多年不甘的咆哮,就连蚂蚁都有存活的权利。
人类没有。
就连最底层的异族都可以圈养人类,或者当做家畜一样的饲养,或者奴役。
那个时候谁又能听到他们灵魂发出的悲鸣?
听到郁部长这段甚至可以说是混乱的咆哮,许多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忍不住停住了动作。
他们在平时被人叫做冷血的疯子。
可是这些无血无泪的怪物,听到这番质问却悄悄的红了眼眶。
之前与与部长对话过那个童声的主人,他悄悄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一个显眼的伤痕。
那是他在小时候留下的,他诞生的部落不,那个地方并不能叫做部落。
那只是某一个异类族群,用来圈养他们的窝棚而已。
他就出生在那个刮风漏风,下雨漏雨的草棚里。
在他出生以后,手上就被随意的划上了几道伤口作为标记。这代表着他是哪一批出生的人类,以及他所属的主人是谁。
这就是和现在养殖场的动物被戴上个标记差不多性质。
没错,他是奴隶出生,不过那个时候连奴隶这个概念都没有。在他的亲人们看来,自己世世代代都是为了异类服务的,不管是最后干不动活了以后被下锅煮了吃,还是因为主人心情不好被随手打死,都是应该的。
他浑浑噩噩的活到了四岁,是可以开始干活的年纪了,挨打那是每天都要经历的,如果有一天可以吃个三五分饱或者是一整天下来身上都没有留下新伤痕,那已经是主人给予的无上恩赐。
直到他的妹妹因为看起来特别白嫩被拖走下锅,在那之前他完全没有思考过自己被奴役这件事的合理性。
直到那一天。
无名的怒火充斥了他的头脑,他潜到了那个“主人”的屋子里,冷漠的用一把磨到无比尖锐的石刃隔断了那家伙的喉咙。
原来这些“主人”是这么脆弱的存在啊。
他的所作所为被发现继而绑起来后,他没有害怕,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他好像突然理解了自己一直以来所偶尔会察觉到的违和感是因为什么,他突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不合理的。
可他的亲人,那个生下他的女人一脸疯狂的扑向她,活像他割断的不是“主人”,而是她的喉咙一样。
这太不合理了。
没有难过和痛苦,他只觉得这一切都很荒谬。
然后他就被救下来了,那个其实实力不是非常强大的异类聚居地被救他的人毁灭了。
异类们留下的一切,被原本的奴隶继承。
救他的人没有尝试去改变这些已经被奴化了的人固有的观念,只是问了他一句,愿不愿意跟他走。
“跟我去改变这一切吧。”
他还记得,那个人就是这样说的,甚至连那个人说这句话的语气于每一个停顿都记得一清二楚。
于是他就跟着那个人离开了,那人引导着他踏上了在黑夜里寻找火星的路途。
他还记得走之前,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生下他的女人,他的母亲脸上表情十分茫然。
大概过了几年,他再次路过自己出生地时没有忍住去看了一眼,结果发现那里已经荒废掉了。
他去询问了一个附近的巨木德鲁伊,这些大块头普遍比较温和,对方果然如实的回答了他的疑问。
在他离开仅仅半年之后,这个人类聚居地,就被两个路过的异类,在战斗中被波及到而毁灭了。
他已经遗忘了听到这一切时是什么心情,不外乎是更加坚定要改变这一切的决心吧。
后来……后来……当初救下他的那个人死掉了。
许多与他一起在黑夜中高举火把的同伴都死掉了。
人类成为了世界的主人。
他们开始清剿异类。
他最初的心愿已经达成了,无论如何,希望的星火已经在人类的心中被点燃。
在没有什么可以熄灭它。
既然如此,活着亦或是死亡,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
谁都不能漠视这些革/命者为了心中的目标所能迸发的力量。
出来他以外,基金会从诸神尚未崛起,或者是众神时代一直活到现在的人,每一个都背负着沉重的过往。
基金会的悲剧论起来是要用吨来算的。
所以没有人会比他们更加坚定。
已经度过了最寒冷的长夜,难不成还会在黎明已经到来的现在被击败?
没有人保护我们,所以我们站起来保护自己。人类的尊严,由我们自己捍卫。
“准备好了吗?”男孩表情冷漠的问了一句身旁的人。
“嗯,多亏了分部长刚刚吸引走他的注意力。”
“动手吧。”
还在和小虫子喋喋不休的神突然发现,自己被束缚住了。
“还满意你所看到的一切吗?”
郁浪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