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九日, 这是一个普通的日子,没有任何多余的意义, 不过对于现在将自己裹挟在风衣之中的休伯特·奥斯汀来说,这可能是他的人生之中,转变最大的一天了。
这是一个叫做斯特拉福德的英国小镇, 唯一让她为世人所知的,就是因为她是威廉·莎士比亚的故乡了。
每年,因为斯特拉福德的历史文化氛围, 与举世闻名的莎士比亚大剧院, 都会引来各个国家的大量游客游览。
不过这一切对于休伯特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他又拢了拢自己身上的风衣, 期望它可以将他裹的更紧。
明明英国的九月, 还是有着十五六度的日间气温, 远不到让人的体感觉得异常寒冷的地步。
路上的行人或游客, 都好奇的看着这个身穿风衣的男子,为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感到奇怪。
休伯特却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用手紧紧扯住衣服,希望它能为他带来, 多一点, 再多一点的温暖,好驱散他从心底深处一点点泛上来的寒意。
他低着头,步伐极快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的家位于斯特拉福德的郊区,如果从他现在所在的方向用走的话,大概要走上两三个小时, 可是休伯特没有办法。
不管是出租车1公里1英磅多的价格,还是市内巴士的几十便士,都是他现在掏不出来的价格。
他甚至没有办法去找到一个朋友去开口借些钱来应急,因为他们早在更早之前就全部与他断绝了关系。
休伯特将脖子缩的更紧了,他的内心十分悲凉。
我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他现在身上所穿的这件工艺考究的风衣都不属于他,它属于公园中一个脱下衣服为一个小女孩去够飘到树枝上的气球的绅士。
休伯特那时候在公园另一个长椅上发呆,他像一个流浪汉一样缩在那里,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衣,这无法为他抵御住九月的英国已经有些降温的天气。
又冷又饿的休伯特,内心转悠的都是一些十分沮丧的念头,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这时候那位绅士递给了他一个牛皮纸袋包装好的面包,朝他微笑示意后离开了。
休伯特就是这个时候盯上那位看起来四五十岁左右绅士的,他盯着他打理的十分清爽,还用了定型水不让一丝碎发落下的发型,盯着他版型好看和十分修饰腿型与的长裤,盯着他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小牛皮鞋与手表。
他发现他脱下了风衣的时候,就无法再和内心深处的魔鬼做抗争了,他把没吃完的面包往胳膊底下一夹,恢复了一些力气的身体,朝着放置着风衣的长椅冲去。
他在那个绅士错愕的眼神,与小女孩因为受到惊吓突然爆发的哭声中,一把夺下了被随手搁置在长椅的扶手上的风衣!
接下来就是夺路而逃,休伯特用出吃奶的力气,跑出了几条街,然后在那里穿上了这件风衣。
厚实的风衣被套上身体后的感觉,让他舒适的喟叹了一声,那给了他久违的温暖。
狼吞虎咽的把剩下的面包吃完后,休伯特蹲在马路牙子边思考了很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位于斯特拉福德的郊区,还有一幢祖父留下的房子。
那幢房子因为有非常不好的传言,加上偏僻与古旧,在他父亲那一辈就搬离了哪里。
因为对哪里几乎没有印象,他因为赌债抵出了家中所有财产,还因此负债累累的时候都没有想到哪里——虽然那幢房子也值不了多少英镑。
他现在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父母早就离世,妻儿在知道他失去了一切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他。
休伯特恶狠狠的想,那个女表子,肯定早就已经在外面和别人有了私情,才会如此绝情的直接带着他们的孩子与他离婚。
明明、明明如果他们还在一起的话,共同工作奋斗,赌债就能更快的还上了!
还有他的所谓朋友们,一到真正需要他们是时候,一个个比什么都快的急着和他断绝关系......连其他亲人也对他避之不及......
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已经在第一次想要翻盘时,已经借遍了一圈周围的熟人朋友的休伯特。
在内心的对这个世界,对弃他而去的妻儿,对见死不救的朋友的诅咒里,休伯特终于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他祖父留下的房子附近。
这时天色已经近傍晚,太阳正在缓缓西落,休伯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
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恐怕不止,他觉得自己至少走了三四个小时以上,证据就是他觉得自己的腿现在仿佛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每一次抬腿都是对意志力的考验。
那里居然还有一个邻居老太太还认得他,她很热情的对休伯特打招呼:
“噢,这不是我们的小奥斯汀吗?你可有太多年没有回来了,你现在看起来不太好,要进来我家喝一杯热可可暖暖身子吗?顺便可以聊聊这么多年你们搬走后的现状?”
休伯特努力朝热情的老太太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摇了摇头就径直回去了前方那幢房子。
它真的非常破旧,年久失修的屋顶甚至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