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和弗瑞举报了那个实验室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就好像他没在凌晨潜入亚历山大·皮尔斯——也就是弗瑞的老战友、直系上司，以及一个相当重要的九头蛇高层的安全屋，也没在那间铅制的密室中玩了几个绝不能让超人发现的小游戏似的。

血淋淋的小游戏。

……真是讽刺，克林特甚至为这一幕笑出了声。

不羁的浪子不得不向目光严厉的队长解释自己的笑点：你看，他们都想防着洛尔宝宝，这是个铅制的房子，内壁还镶嵌着氪石……但也正因如此，卡尔宝宝无论如何都听不见他的悲鸣。

这的确非常讽刺。

鹰眼双手抱胸，他眼看那个曾经的小孩儿脸上带笑，毫无危机感，毫无警惕心，毫无不安的应邀而至，甚至还对门口有点儿眼熟的两个特工打了个招呼。紫鸟忍不住再次嗤笑出声。

“希尔现在欠我们五十了。”他对那个经常被派去保护钢铁侠——保护？——的知名美队粉丝说道，他们刚打了个赌，赌克里斯到底知不知道史蒂夫就是美国队长。“我都说了，他很聪明。”

他身旁的特工叹息一声。克林特朝克里斯迎去，孩子一见他就眼神一亮，加快步伐冲上来给了他一个有些凉气的拥抱：

“紫鸟！”

“好久不见——见到你真好！”

克林特这才发现这小子竟好像比他还高出一点儿——这简直离谱——当年那个说话软乎乎，喜欢装傻的坏孩子不见了，变成了一个更坏也更要命的小狐狸。

“我也一样，克里斯。”鹰眼略有些不自在的回抱了下小克里斯。他贴近孩子的耳朵，低声提醒。“他不太高兴。”

鹰眼无意撩他，但这句屁股不正的提醒还是带出了一口热气。克里斯感觉耳朵有点痒痒的，但他假装自己并没感觉出什么。他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好像这只是句日常寒暄。

“哎呀，谢谢你，神射手。”他甜蜜地说着。“你总这么惯着我。”

克林特没再说什么，而是一边和他闲聊，一边引着他走向‘健身房’的更深处。克里斯其实还有几分好奇，他想知道——为什么突然不装了？是之前的游戏不够有趣吗？他还是挺喜欢那种感觉的…就是那种，他也不知道美队清不清楚他是谁，美队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是美国队长…那感觉很奇妙，很有趣。

怎么突然就摊牌了？

……不过这也很像这类人的性格。克里斯想了想克拉克会怎么处理这种状况，他觉得哥哥也会选择平A上去。这种人似乎都不怎么喜欢暧昧不清的关系，总想着赶快揭露真相。

没有谜语人的特质。克里斯遗憾的在心底摇头。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他一进门就见史蒂夫·罗杰斯赤着上身，正在打拳。美国队长的…的身体素质，可真是非比寻常。克里斯怔住了，他下意识的向后靠了一下，咽了下并不存在的口水。

他死死盯着那具肉…那个人，甚至舍不得移开目光。他专注的神情非常孩子气，脸上的渴望与崇拜仿佛一个终于得见偶像的孩子。

把克林特给逗笑了。

鹰眼感到古怪。他喷笑出声，毫不留情的以大笑讥讽男孩儿的失态。克里斯不得不分心瞪了他一眼，但这也没阻止克林特大笑。

史蒂夫没受影响，他依旧虐待着那个大的不像话的沙袋。他隆起的肌肉群是那么迷人，他的身材比例实在完美，那具肉/体美丽而杀意十足，但却并未因此显得臃肿。克里斯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了，他看着看着，忍不住委屈地呢喃了一声：

“我为什么没有一只电子眼？”他真情实意地感叹。“你们这儿的监控录像外借吗？”

操。

鹰眼快笑死了。他骂了一声，低声与孩子窃窃私语。紫鸟指责他是不是想看着带子做些怪怪的事——克里斯瞠目结舌，连忙表示绝对没有，他就是，就是——

懂得都懂。

他俩差点儿就打起了。还好这时美国队长终于打出了最后一拳——之所以是最后一拳，是因为那个沙袋终于不堪重负，连接处彻底断裂，被击飞了出去。

克里斯立即不再试图瘙克林特的痒，像个乖巧地观众似的啪啪鼓掌。他的表情简直虔诚，史蒂夫低喘着回头，就看到了这么一张年轻、可爱、真诚的脸。这一瞬美国队长的心情实在非常复杂。

……

他搞不懂。

虽然自他解冻以来，搞不懂的事似乎越来越多了。但克里斯托弗依旧能在他‘搞不懂’的事名单中名列前茅。他看着这个闪亮的、明显很喜欢他的孩子，忍不住地想对他笑一笑，让他更加开心。

这是克里斯自带的某种魔力——魅力？——他太善于装出一副天真的面孔装乖了。而当你看着那样一张脸充满崇拜与爱慕地看着你时，你是真的很难不去回应。

但史蒂夫忍住了。

因为…因为他忘不了。忘不了那群骨骼断裂的，被留在原地等死的九头蛇，也忘不了那张属于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