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让你们留手是很不负责任的。”

他用德语高喊。玛利亚小心的替他拔出了那枚匕=首——尖端在碰上他眼角膜的瞬间就弯掉了。杰森的力气可真大啊。他是真准备弄死他。

“但他是个孩子，是个礼物，我不想他筋断骨折，被你们变成一个残废。”

“……轻点、嘶，轻一点……？”

他不咸不淡的说着，站在一旁冷眼围观。杰森逃不掉了——这很正常。克里斯非常相信这帮利爪的能力，他带着他们的理由就是不想自己亲自下场和杰森厮打……那太不像样了。太滑稽，欺负人。克里斯不怎么喜欢。

“……万一这真刺瞎了您……”玛利亚在他身旁低声喃喃。女人努力克制刚看见那一幕胸中涌上的怒火。她真心为他担心。“求你别拿自己开玩笑。”

克里斯干笑两声：“哎，没关系。真瞎了我就去换个漂亮的机械眼珠。”

这是什么鬼话。玛利亚更恼火了，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朝利爪的方向走去，他们大多身上挂彩，其中5-6正以全身的体重压在男孩儿身上，阻止他再次、再次、再次挣脱：

“老实一点，你肾上腺素越高，这针麻醉下去醒不过来的几率也就越高。”她娴熟的为俘虏注射麻药。“你很幸运，孩子。”

这是一句屁话。

杰森·陶德感觉自己嗓子里全是血沫，他的骨头断了不止一根，这帮杀手非常老练，他们的攻击全都避开了要害，且能带来剧痛——但他并不是在乎疼痛。

痛楚？痛楚是他糟糕人生中最不值一提的部分。

男孩儿咬牙切齿，瞪视着那个讪笑着的白西装：

“什么意思，什么礼物？”他用德语问道。克里斯为他的博学挑了下眉。“你是个恋=童=癖吗？猫头鹰？如果是，你未免也太不挑剔了，呃哈哈哈！”

这可真是神奇。

克里斯心想。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害怕。他表现的完全就是个普通的、正常的狠人反派。这模样一点也不罗宾，甚至也不怎么红头罩。杰森表现得一点儿也不像是大众印象中的敏感受害者，他看上去甚至不怕疼痛，也不怕死亡？

哦，好吧。他经历过更糟糕的。说不定，被救出来的这几年里，他也经历过其他艰险？而那令他觉得自己能应对这些，他也强迫自己冷酷的面对这些折磨？

克里斯不知道。

但他想知道。

……他想知道，到哪个程度孩子才会崩溃？他这么坚韧——他这么顽强。他可真是美极了。

可这和他期待看到的好像…不太一样。

于是。

“这是Kidnap(绑架）。”

他感觉自己说了一个双关。但好像完全没人get到，无人发笑。

“你是一个礼物，可能是圣诞节礼物？我也不太确定。”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哼哼着笑了出来。克里斯鼓足勇气，大步上前。他摘下了杰森带着的那个红桶，然后自然的躲开了对方吐出的血沫。

这眼神可真是凶狠，可真是美丽啊。杀气腾腾、活力满满。孩子冰冷的瞪视着他，他英俊的面孔奇妙的扭曲着——这倒不是杰森有意为之，而是他整张俊脸都经历了小丑的重重折磨。那上面的伤口好了烂，烂了好。他满脸是伤，陈列柜般像所有看到它的人展示着主人饱受摧残的曾经。

克里斯看着这张脸。看着那个‘J’。

有短暂的一瞬。他感到同情。

然后一种奇妙的情绪——一种天生的恶劣与恶毒，令他露出了一个腼腆的微笑。他打心底期待这个。他由衷的想要……

“哦。”

“是的，是的。”

“你是我送给蝙蝠侠的圣诞节礼物。我猜他一定会喜-”

而他没能说完。

孩子刚听到那个单词，那个代号，脸色就不自然的僵住了。他可以不怕，他无所畏惧。他是一个活着的幽灵，他坚信自己身上有着某种使命——将哥谭从蝙蝠侠手下解放出来的使命。

了结蝙蝠侠、了结那个该死的，可悲的男人的使命。因这种坚信，杰森根本就不担心自己会死在这里。

他会脱身的，无论要他付出什么。无论那代价有多么可怕。

既然对方没直接杀了他——那他就会让这该死的猫头鹰哭着后悔此时的自大——他已习惯了与这帮渣滓虚与委蛇。他能做到、他有能力。他可以，他一定，他-

然后他听到了那个名字。

‘你是我送给蝙蝠侠的礼物。’

多熟悉的……论调。

有什么——什么东西——瞬间就充满了杰森的大脑。那玩意儿瞬间就摧毁了他的理智、他的自信。那东西带走了一切，他就像是巴浦洛夫的那只狗，在听到那个单词的瞬间，就-

克里斯猛地朝后退去。他畏缩了，后悔了。他被杰森的反应惊到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他把孩子搞崩溃了。他见到了自己想看的美景——但这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本能似的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