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妈哪怕是在哥谭的午夜,也依旧闪闪发光。这群义警全都一个模样,伪善的令人发笑,天真的令人作呕。
【凯尔文——凯尔文·罗斯】蝙蝠镖卡在他的肋骨缝里。他被蝙蝠侠踢断的骨头还未长好。【我能帮你。】
他是认真的。
如果不是自己已狼狈的活似一只真正的野狗,那凯尔文会笑的。他会放声大笑,笑到面目狰狞。
谢谢。
但没人帮得了我。
这是我应得的。
他凝视着怀里的女人。他看着和他一起长大的主人眼角那颗美人痣。萨曼莎·范德如一只正在打盹儿的虎豹,娇媚地躺在他的身旁。
她有一头柔顺的金发,她有一张美丽的面庞。
“有些麻烦。”她轻柔的、梦呓似的说着。“你受太多伤了……蝙蝠侠比我们想的还更麻烦。”
她睁开了眼。若说刚刚的萨曼莎还妩媚而充满诱惑,那此时的她便宛如一个天生的女王。她有一双颜色很浅的蓝眼睛,所有见到了那双眼的男人都会明白同一个道理:能被她选中,能被她看上……那是他们的殊荣。
凯尔文与许多猫头鹰一样享有这种殊荣。唯有拥有萨曼莎体温的那些夜晚,他不再是无家可归的野狗,不再是用之即弃的利爪。
他曾在欢愉中恍惚的产生了错觉:他也能获得尊重,他也能与猫头鹰平等。
那大错特错。
“伤总是好的很快。”凯尔文翻身坐起,他的腰上没有绷带,那狰狞的伤口袒露无疑,肮脏的血水沾蹭的满床都是。“况且你也很喜欢这个,不是么?”
萨曼莎发出娇笑。她宛如一个纯真的恋人,自背后抱住了他的肩脊。那双冰冷的手抚摸着他的伤处,凯尔文默不作声,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但肌肤的反应却骗不了人。他寒毛直立,渗出了更多冷汗。
“你打小就这样。”萨曼莎笑着调侃。“这么倔强,从不喊疼……但你知道,为了保住你我也费了不少力气。”
“哎……至高之主(GrandMaster)一直很看重你,他一直想你成为彻底的活尸,为他所用。”
女人揉弄着他的头发,亲密的好像没在要挟。
“这次的任务一再失败,彻底给他留下了把柄。但我怎么舍得?”
她实在舍不得这枚最好用的棋子。她太喜欢凯尔文了——他爱她,如她爱他。好吧,‘爱’?爱从不保险。
但凯尔文与其他蠢货不同,他还天真的保留了自己的一丝温情……那会害死他的。
其实死了也不要紧。猫头鹰们自有操纵生死的力量。但死了的利爪就不再是她的利爪了……那他当然还是活着更好。
“我明白,萨曼莎。我明白你的意思。”
凯尔文在月光下凝望她的双眼。猫头鹰的蓝眼睛熠熠生辉。
“所以你才派人去找那些孩子,是吧。”
萨曼莎一怔。
一阵寒意袭来。她漫不经心的动作变得有些僵硬。但在下一个瞬间,她又暧昧的发出低声嗤笑:
“你吃醋了么,宝贝?”
“还是说,你不安了?”
女主人紧紧贴上了她的奴隶。她温暖柔软的□□与男人的脊背亲密接触,仿佛热恋中的爱人。
但她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心底发寒。
“那些孩子,可怜的幼童,无助的孤儿。”她的语气饱含同情。“他们什么都没有。没有知识,没有力量。就是被送到那些为图补贴而接收他们的寄养家庭,他们将来又能做些什么呢?”
凯尔文也不知道。
但总不用阴沟里老鼠般躲藏,讨食的野狗似的低贱。
“他们大多会重新流落街头,加入某些不入流的黑帮。他们会染上药=瘾,像你父亲那样创造更多悲剧。”
“你带他们回来,是救了他们。”
凯尔文平静的念着属于自己、属于利爪的台词。
“……但为什么是现在?如果他们被选中,就会有旧人被淘汰。”
他们会割开前辈的喉咙。像他那样。
“你害怕了?”萨曼莎画风一转,这指责甚至有些严厉。“你感到不安——你不相信我吗?凯尔文,你难道觉得他们中有人能代替你?那不可能…你必须相信我。”
绿眼睛的利爪低下头。他怀中女人的蓝眼睛仿佛伺机狩猎的狼。
“我相信你。”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平静的好像干枯了的泉眼,空洞而深邃。若有人仔细探究,才会发现其中什么都没有。
“你必须相信我,宝贝。”他的主人一锤定音。许下根本不会实现的诺言。“终有一日,我会成为新的至高之主。我会成为飞的最高的那只猫头鹰。”
“而到了那时,我会让你站在我身旁。凯尔文,你会站在我身旁。”
可他永远都是利爪,无路可逃、无处可退的利爪。到了那天,站在萨曼莎身边的会是活着的他,还是活尸的他。
这根本无需自问。因为凯尔文早就清楚答案。
他永远都只是利爪。他永远都不可能和猫头鹰并肩。
“好。”
“好的,萨曼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