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良姨好不容易安抚好两个吵架的崽子的情绪,云锦书也一瘸一拐地帮良姨分好餐点,看着幼崽们安静进食的画面,充满了温馨与和谐。
坐在最角落的一个人类外形的幼崽拿着勺子一动不动,盆里的食物仍然是满满的模样。
云锦书注意到这个幼崽,她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为什么不吃这个饭呢?”
那个幼崽嫌弃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食物一眼,看见云锦书真的是一副真诚发问的样子,才像一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
“老师,你自己也觉得这个东西看上去很难吃吧,比你奶奶烧的猪食还要难吃。”
又歪着脑袋好奇地问:“老师,猪食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好吃吗?”
云锦书如被雷劈了一般怔愣在原地,她脑子一片空白。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一种被隐私被看破了的羞耻感浮出了水面,难道,这个幼崽可以读心?那刚刚?
“是的哦,老师,就是你想的那样。还有老师,我更喜欢你能叫我的名字,我叫三月。”
小男孩一双灵动的狐狸眼朝她眨眨眼,蓬松的白色大尾巴悄悄地冒了出来,一摇一摇的似是打招呼,看得云锦书心痒。
“老师,你要是想摸的话,也是可以的哦,不过要轻一点。啊哟!”
刚刚还露出狡黠笑容的小男孩被良姨一个脑嘣弹得冒出了眼泪花。
“三月,我有没有说过,吃饭的时候不要把尾巴露出来,会把毛掉到其他人的饭里的,还有你再随便乱用你的读心术,我就告诉你爸,让他封了你的灵脉!”
“知道了,良奶奶。”小幼崽倒也不再嫌弃饭菜难吃,委屈巴巴地用小勺巴拉起盆里的食物来。
吃完餐点,云锦书又被拜托去送餐盘,走在路上,云锦书才发现一个被她忽视的问题。
好像,整个幼儿园,只有这么一个班,然后一个班今天只来了七个小幼崽。这是整个星际生育率低下的问题,还是就这个幼儿园单纯的没人上。
还有幼儿园职工扳着手指都能数清,园长到现在人影也没有见到一个。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她好像都要面临失业的危机了。所以当时莫西的含糊其辞和丽雅姐的劝阻,原来是这样。
来幼儿园的第一天的第一个上午:1.腿被撞伤。2.失业大危机。
一条长满草的小路上,一个推着厨余垃圾车,一瘸一拐走在路上的背影,看上去倔强又凄凉。
随后的半天,云锦书先是用小型治疗仪治疗了一下被撞伤的腿,然后在中午幼崽们吃同样难吃的糊糊时,厨房分给她一只营养液。
是那种完全没有味道,喝下去能满足身体的营养需求,立刻就饱,号称人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看着良姨收拾战场一样哄崽崽们午睡,其中包括但不限于:
福福因为自己今天穿的裙子太好看了而迟迟不肯午睡,狐狸崽子的尾巴被卡卡咬掉一撮毛,卡卡的鼾声吵醒了好不容易哄睡着的福福......
这边午睡室终于安静下来,良姨朝云锦书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小云,把七七带出去晒晒太阳,今天太忙了,都没顾得上她。
云锦书双手接过一盆植物,这是一棵纤细的仿佛被人轻轻一掐就断的小树,整个还没有她手臂粗细,嫩绿色的树叶也只有零星几片挂在枝头。
“这是,七七?”
云锦书不知所措地小心翼翼的用手捧着花盆,求助的眼神望向良姨。
看着云锦书局促的小模样,良姨扑哧一笑:“七七,跟小云老师打个招呼。”
只见得封闭的室内,小树摇曳着树枝上的绿叶,似是在和他们招手。
云锦书原本紧绷的神经看到这一幕也松弛了下来,她空出一只手,捏住一根极细的小树枝上下晃动:"你好啊,七七。"
七七又颤动了一下,整个小树的颜色逐渐加深,变成了深绿色。
“这小家伙在害羞呢!”
良姨欣慰地笑着,一边把她们往外面推“好了,这有我就行,你带她出去吧!”
云锦书找了一片长得还算茂密的草地,将栽有小树苗的花盆稳稳地放在地上,随意一倒。
太阳辐射被防护罩隔离的已经不剩多少,只是温软的风伴着明媚的光洒在一人一树的身上,四周静悄悄的。
云锦书微侧身,浅笑着说:“七七,小云老师好无聊,陪小云老师聊天好不好啊?你摇摇树枝就代表肯定,不动就代表否定,好不好啊?”
小树安静了一会,随后静谧的草地上响起了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你叫七七是不是因为你是你们家第七个宝宝啊?”
“哇,那你是有很多哥哥姐姐哎,平时他们会和你一起玩吗?”
“不会啊,那你平时都一个人呆着吗?”
“你在幼儿园最喜欢和谁一起玩?”
“我吗?我太开心啦,那你最喜欢哪个小幼崽啊?”
“福福?卡卡?”
阳光朦胧,一位少女笑意浅浅,喃喃絮语和树叶婆娑。
*
“肯纳先生,今天是您来接七七放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