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面波光潋滟，小声但坚定地假装纯情道，“如果是幸村前辈的话，我可以。”

这回到幸村哽住了。

春见见状飞快地夺过话头，主动请缨，“想出去转转吗？我可以推你去花园哦。”

幸村也没有忘记刚才护士提到春见的病情，果断否决，他有些无奈道，“你也是病号吧，怎么能让你来做这种事？找个护工来就好了。”

两人还没争论完，就正好碰上了推门进来的医生。正是幸村的主治医师。

“幸村同学，”幸村精市的主治医生目光怜爱，又惋惜地看着面前这个少年。

他知道在这纤细柔美的外表下隐藏着多么强大的力量和天资。

这可是国中网球界王者立海大的部长，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太可惜了，简直是天妒英才。

以他的天赋……如果不是这个病，必然能取得更大的成就。

“医生你说吧，没有关系。”

幸村精市的情绪看起来已经比原来平和了许多，主治医生一愣，心中更为这懂事的孩子心疼，半晌后才开始温声解释他的病情。

“这是一种急性发作慢性损害神经和中枢神经的免疫性疾病，严重时会导致瘫痪，甚至危及生命，必须要尽早进行治疗……情况具体就是这样，如果要进行手术，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成功率并不是特别理想。希望幸村君能够做好心理准备。”

“好的，谢谢您。”

“那我先离开了，这几天幸村君要好好养病。”医生照例叮嘱，正准备离开时却被幸村突然叫住。

“我已经决定好了，要接受手术，并且希望能够尽快安排。”幸村精市温柔典雅的眉眼陡然凌厉起来，目光坚毅。

这是独属于立海大王者的风范。

“麻烦你了，医生。”

“好，我会联系你的家人。”

春见感觉到面前因为病情而显得格外纤弱的少年身上缓缓浮现出了摄人心魄的东西——他的眼中闪耀着对于生命的强大渴望和对于梦想、胜利的无限渴求，紧咬着的牙关仿佛咀嚼着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泪水和汗水。

春见没有阻止幸村。

幸村浑身松懈下来，垂眸低声道，“我还要谢谢你，春见，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不会那么早就做出决定。”

“哪怕这次手术的成功率不容乐观，但是我会活下来，会重新好起来，如果来得及的话，说不定还能够赶上关东大赛的决赛。我会战胜病魔，会站回球场上，带着我的梦想……”虽然他明白，手术即便成功了，术后的恢复时间最短也要一个月，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奇迹。

幸村精市的声音陡然温柔下来，一字一顿，“——当然，还有你未实现的梦想。”

春见缓缓睁大了眼睛，里面铺天盖地的漫天迷雾似乎被拨开了一条无法忽视的缝隙，强大的光线从外面的世界照耀了进来。

他好像渐渐地能够感受到了……他真正想要追逐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他从前觉得黄濑凉太就像是天上的阿波罗，浑身上下披着耀眼的阳光。但后来发现那只是冰山一角。虽然是阳光，但那只是冬天里的阳光，看似灼热，实则冰冷。

美则美矣，但好像缺乏那种为某样事物而燃烧的灵魂。

他后来看上了山间的金色明月，清冷又理智，聪明又无情。以为自己能够掬上一缕，一起走向远方。

却发现，那抹月光自己也在迷茫，兜兜转转，无论如何都落不进他的手心。更别说拨开他的迷雾，照亮他前进的方向。

但这一次，好像又有一些不一样。

面前的这个人，长得好看，蓝紫色如同深海般的眼睛，都仿佛弥漫着鸢尾的花香。

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皮肤，每一丝头发，都彰显着令人着迷的强悍力量。

这种力量足以让春见心神震撼，因为他感觉这种力量，足以克服路上一切艰难险阻，斩破一切荆棘风浪。

比前两种更加令人心驰神往。

春见捂着自己开始怦然心动的胸口，突然感觉，整个世界比原本明亮，色彩更加饱和。

他突然感觉，喜欢或者说是爱这种东西，就像是森林里面放置着喷香食物的捕兽夹。你知道很可能会受伤，但还是会义无反顾的伸出爪子，去试探，去撩拨。

“如果你的手术成功了，我可以问你要一个礼物吗？”

春见伸出手，握住了对方，饱含期盼的金眸闪闪发光。

幸村精市愣了一秒。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不应该是如果他打赢了这场胜仗，就给他一个礼物吗？

他深深地望进那双金色的眼睛，里面像是蕴含了一整个万物复苏的春天，让他忍不住想起自己放在窗台边那一盆一度枯萎过的小雏菊。

幸村知道，在这间病房，这个病床上，不是素不相识的网球部部长和排球部社员的相互鼓励，而是在茫茫黑夜里两个同样失意的孤独灵魂的相互碰撞，相互拥抱，互相为对方举起火把照耀未来的路。

半晌后，

幸村精市微微挑起了嘴角，一时间病房里百花失色，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半盖着的薄被滑落下去，幸村伸手反扣住对方的手腕，感受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