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儿卖女的人多为妇孺和年纪大的老人, 不见壮年男子,连那十四五岁的半大少年都没。
他们都围聚在城门口位置,过了一条街便有衙役镇守, 那些百姓不敢越了那条线。
依依他们一行人可怜这些人, 却也没一人开口相助, 见识过灾民也明白当人活不下去时能有多疯狂。
他们很清楚心肠该硬的时候必须硬, 不然就会给自己遭来祸事。
乔福这次还是先递了银子上去, 接银子的衙役颠了颠荷包的重量, 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挥手放他们过去。
相较了几间客栈,最后选了一间名为吉祥的客栈包下。
马车行驶进客栈后院,下人们开始行动起来,搬行李的搬行李,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孩子们也有人看着没让乱跑。
在发现邑菘县干旱、严苛的税收、官吏挖私/煤逼迫百姓卖儿卖女草菅人命后,沈书尧就让东岭彻查邑菘县令周青铜。
却也只查到一些同人来往的隐秘书信,不过这些书信上都用的暗语, 并不知其背后到底跟谁联系。
不过至少知道一点, 邑菘县令上京有人, 不然这边这么大的动静不能瞒的死死的。
不管是干旱、还是乱收苛捐杂税、还是挖私/煤, 那一样不是掉脑袋的事,却愣是没泄露出去一点。
南决则继续查黑石, 知道对方挖私矿, 运送黑石贩卖, 但黑石从哪儿挖出来的却暂时没有线索。
大小明则各自带了几人分头去调查邑菘百姓的事。
邑菘干旱持续有两年之久,头一年百姓还用河水井水灌溉庄稼,随着河流干涸井水枯萎, 人都不够喝了更别说庄稼了,这般严重下,邑菘县令还抓壮丁,逼的人越发活不下去。
紫霄和诗画正等着侍卫挑水回来,邑菘的气温实在太高了,不止人难受,少夫人种的树也需要水。
邑菘气候闷热的很,都已经适应了开始变凉的天气突然一下炎热起来,每个人身上汗津津的都有些受不了。
由于邑菘干旱许久,不少井水都干涸了,客栈的井水不多,他们不过才打了几桶水就见底了,俨然不够他们一行人用水。
掌柜告知他们城中有几处卖水的地方,客栈的井水就那么多,紧着点用只够生活做饭,喂牲口都不够,就别谈洗漱了。
可就算下人不用水,主子们还能不用水吗?
因而便安排了侍卫去买水。
紫霄等了好一会儿,水没等到,侍卫倒是等回一个,忙问道:“水呢?怎么去了那么久?掌柜不是说距离客栈最近卖水的地方就在隔壁街吗?”
侍卫是跑回来的,整个人喘着粗气,“出事了。”
紫霄发现他手臂上的衣服是坏的,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破的,也顾不上水了,“怎么回事?”
护卫平息了一口气,道:“卖水的衙役非要收我们一挑水一两银子,赵兴性子急就跟他们嚷嚷了几句,那些衙役故意把水洒了然后跟我们要钱,还不让我们走,我们气不过就动手了,我是趁乱跑回来报信的。”
见识了城门口人头费、车马费还有货物费,被讹诈了整整三千五百两,知道这邑菘的衙役心黑,就怕他们做出更心黑的事。
恰逢乔福走过,赶忙叫住人,“乔叔,护卫跟衙役打起来了。”
乔福问了原因,取上银子带了侍卫赶去赎人,邑菘情况比较复杂,在路上便说好万事让乔福出头去办,绿萝身为女子最好少露面,就怕遇到那混不经的。
即便他们已经尽力不惹事,但还是总会遇到麻烦,而这些麻烦皆是同县衙衙役发生的,光拿钱息事宁人就赔出去不少。
别说护卫了,乔福的耐心都要被磨完了,乔家虽无人当官可在富县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富商,谁不给几分薄面,这还是他第一次点头哈腰赔这么多罪,显然对方是在故意找茬,偏偏主子发了话让再忍忍。
入夜,邑菘县城内一片灯火通明,想到城外百姓卖儿卖女只求一袋粮食,而城内却是歌舞升平醉生梦死。
依依靠在窗边听着外面的曲儿声,“一个县衙最多可养多少衙役?”
沈书尧低头看书,闻言抬头,“算上官吏一共五十人。”
“那这周青铜又多了一条养私兵的罪啊。”
沈书尧放下书,“他该死。”
被欺压的这么厉害难道没有人反抗吗?当然有,只是反抗的人被抓以后再没出现过,是生是死皆不知。
周青铜该死,奈何现在还没有找到煤矿地点,那些挖煤的人还没救出来暂且不能杀,不然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抵罪。
衙役没事找事的讹诈他们银子,因而除了那打探消息的以外,其他人都待在客栈没出去。
红袖回禀说边庭出门了,往县衙方向去。
依依和沈书尧对视一眼。
边庭是第二天一早回来的,回来后便要见沈书尧夫妻二人,边庭见着人率先开了口,“周青铜想对你们下手。”
依依:“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还没进邑菘的城门就开始各种为难他们,看衙役挑事的样子像是在故意逼他们动手。
沈书尧手指轻轻摩擦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