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
石中磊果然很受用,见校嘉华人美嘴甜,比没出阁的小姑娘还水灵,便欣然接受,“校经理谦虚了。过几天我要去天津考察,如果校经理感兴趣,可以跟我一起出差?”
丁勤勤立即在旁边挤眉弄眼,似乎这是个陷阱,跳下去铁定吃亏。
校嘉华在想怎么拒绝,对面的马会计冷冷发话:“石中磊,校经里又不是没活干,她领着公家工资,跟你一个老男人出差,算怎么回事儿?你的苗助理,平时还不够你‘指导’的吗?”
石中磊被点名道姓地训斥,表情有点难堪。他身后坐着助理苗小麦,似乎被戳到什么,坐立不安,羞愧得快哭了。
奇怪地是,两人都没有反驳。
“会计马兰珍,是石经理的老婆。”丁勤勤在校嘉华耳边提醒。
有妻管严那味了。一个公司里,夫妻俩管钱又管货,难怪他们能横着走。
校嘉华顺着台阶下:“马会计说得对。组织把我调上来,总得干实事,否则,我也不好向王处长汇报工作呀。”
校嘉华搬出王展发,石中磊和秦环岭都要忌惮三分。
“既然是王处长交代过,那么工作上,校经理有什么想法?”石中磊主动问。
供销社的货品管理,离不开老百姓的衣、食、住、行、用。
校嘉华也不忸怩,主动提出:“我来管布料这块吧?”
会议室安静下来,众人看着她,眼神复杂。
“你确定?”秦环岭有些幸灾乐祸。
城市里,年轻的剩余劳动力都上山下乡了。留下的居民,十有八、九都是工厂职工。
大厂有分房,职工们每天通勤,在家属院、工厂之间两点一线,交通基本靠走,最多结婚时添辆二八大杠。“住”和“行”,都不用太操心。
至于“衣”,单位有工装,学校有校服。买布自己做衣服的也有,市场份额基本固定,很难再有突破。
这年头,吃饭的问题还没彻底解决,谁关心穿得好不好看呢。
商业部对货品经理的考核,除了看重总业绩,单管的货品销量增长率也很关键。
也就是说,经理们采购的货品,不仅要卖得多,还要卖得一年比一年多。
因此,“食”和“用”才是大头,不仅油水充足,市场需求也连年增长,都被石中磊和秦环岭控制得死死的。
校嘉华选择布料,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连许德顺都劝她重新考虑,“县里只有一家国棉厂,年初咱们采购了一批夏季布料,现在还没卖完呢。”
校嘉华倒是想管粮油和百货,可这无异于虎口夺食,前面两位经理肯让出来才怪。
她苦笑:“没关系。下半年天气转凉了,大家都要添衣服,是服装布料的旺季,或许有转机?”
马兰珍立即回应:“夏布没卖完,也没有回款。你想采购秋冬布料,财务可没有钱支给你,让你霍霍。”
布料行情竟然惨淡成这样?校嘉华震惊地看着许德顺。
许总一副我早就提醒过你的表情,他帮腔道:“公司不是有备用金嘛,到时候先借出来,冬布总是要有的。”
马兰珍还想反驳。
石中磊又出来打哈哈:“不着急,现在天还热,秋冬的事,从长计议嘛。”
喝了一上午茶,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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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中午,许德顺请示了王处长。
王处长对校嘉华承诺,只要她能搞好国棉厂的秋冬订单,就把全县的布料供销都交给她管。真正和石、秦两位经理平起平坐。
这是个好消息,干就完事。
下午,校嘉华托丁勤勤去财务室,借出供销社和国棉厂近五年的账务往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丁勤勤办事很利索,午休一结束,校嘉华的办公室就被手工账本堆成了山。
“这么多!没有季度环比、资产负债、利润分析之类的报表吗?”
“呃,听起来好专业,那些要怎么做?”
“……算了。”没有电脑的年代,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校嘉华默默擦掉桌子上扬起的灰尘,翻开哪些泛黄的账本。
看了一下午,眼花缭乱,她也就看平了一个小山头。
五点半是下班时间,校嘉华没有急着离开。
丁勤勤问:“经理,今晚要加班吗,我帮你去食堂打饭?”
“谢谢,不用啦。”
校嘉华笑着拿起桌子上的电话。这就是当经理的好处了,不仅有专属办公室,还有专属电话。
为了通讯方便,她向公司报备过,下班时间接打的电话,产生的费用都从她工资里扣。
她一边拨号,一边解释:“今晚不加班,我要跟两个小男生约会。”
电话那头是秒接,校嘉华没说完,校大宝和小石头的声音就铜铃般,争先恐后地传出来。
“娘!” “娘!”……
每周三的下午六点,是她和两个孩子固定的“约会”时间。
“你们俩,有没有听爷爷奶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