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忆念法师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阮忆:“原来是有红尘故人来,我说今早我怎么如此心绪不宁。”她又转身看了看小雨,笑着说:“是小雨么?这么大了,也是出落成美人了。”
小雨吃了一惊,没想到她会认出自己。
只是眼前的人……她一身灰色的僧袍,眼眸中依稀可见往日光彩,只是整个人……小雨找不到记忆中那个总是抱着正直跟她斗嘴的灵动又漂亮的阿姨的影子了。
忆念法师引着她们俩去斋堂了,路过的时候,有很多僧尼纷纷向她行礼。
小雨琢磨着,她在寺里应该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就不是说在寺里,就是她身后的一切……她怎么会在寺庙门口兜卖香包呢???
到了禅堂。
小雨抬头一看,金色的恢弘的瞄着金边的“忆念堂”三个字印入眼帘,不知道怎么了,她的心莫名的酸痛。
到底是怎么了?
母女俩人分离。
却都守着忆念堂,每个人看着没有什么,可又是那么的悲伤痛苦。
阮忆走在母亲的后面,看着她略显佝偻的背影,鼻子酸的厉害,她就是隐忍习惯了,此刻也只能握着拳咬着牙才能逼回那泪水。
到了禅堂里,忆念法师给两个孩子一人倒了一杯清茶,小雨不知道哪儿跟神经通了,突然就脱口而出:“谢谢您,悠然阿姨。”
忆念法师,未出家的时候叫阮悠然,当时可是叱咤娱乐圈的风云人物,最主要的是和她的夫人楚念起起伏伏的爱情故事,那时候几乎是家喻户晓。只是后来一个病逝,一个隐居深山出家为尼,也是让人感慨唏嘘。
听到这个名字,忆念法师微微一笑:“小雨,我已不是红尘中人,六根接断,你只管叫我忆念二字就好。”
六根接断……
可又称忆念法师。
小雨的眼睛红了,她偷偷去看阮忆,阮忆就只是怔怔的看着母亲,眼角是挂着的泪。
幽幽的檀香,袅袅的烟雾燃起,忆念法师坐在一边,她一手转着佛珠,抬眼打量着阮忆。
许久许久。
她的脸上露出微笑,看着天边:“我们的正直真正的长大了。”
这话,她是对着天空说的,大概是想要说给亡妻的。
一句话啊。
这一句话。
阮忆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成行往下落,小雨也跟着落泪了,到最后,终究是不忍心,忆念法师走上前,轻轻的拥住女儿,手一下下拍打着她的后背。
寺庙是有戒律规定的。
小雨和阮忆不能停留太久。
而忆念法师则是笑眯眯的看着小雨:“人与人的缘分,天注定,没想到正直真的找回了你,小雨,你们好好的。”
小雨点头,阮忆怕再控制不住情绪,她转身去找寺庙的主持。
每一次她来,都会对寺庙进行一次随喜捐赠。
这是阮忆的习惯,只是这些年来,她都是一个人安静的来,从不通知母亲,又一个人安静的走。
看见她离开,忆念法师转着佛珠,她对着小雨:“当年,她母亲离开,我万念俱灰来到佛寺出家。我们于彼此,是了解了心愿。但却都对不起正直,自始至终,我们给她的关爱都太少,最后留给她的也只有手上那一串佛珠。”
阮忆手上戴的佛珠,小雨曾经看过,并偷偷的数过。
一百零八颗。
一半朱红,一半纯白。
那里面,朱红的一半是忆念法师留给她的,另一半则是已逝的母亲留给她的。
这些年来,阮忆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想念母亲,只是难受了,痛苦了,她会一个人默默的抚摸那串佛珠,无论什么时候,从未摘下过。
如今,小雨明白了,可是心哽哽的疼。
正直她承受了太多太多。
忆念法师看着小雨:“正直她有心结,小雨,以后的路都靠你了,如此,我也再没有什么心愿,再没有牵挂。”
小雨看着她:“阿姨……其实正直她惦记您的。”
她还幻想着也许阿姨能够出山。
忆念法师闭了闭眼睛,雾霭一样的光圈之下,她呢喃的低吟:“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逝者已逝,我再回红尘,不过也是一具空壳而已,就让我在这里陪着她吧。”
小雨听着心里难受。
回去的路上。
俩人都很沉默。
阮忆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把车子开到了刚和小雨相见那时候,她去的后山。
晚风依旧那样的凉。
阮忆的背影依旧如此孤单,她紧紧的抱着自己,呢喃:“小雨,你看见了么?看见了么?”
看见了吗???
妈妈离开后,她的妈咪有多么的痛苦。
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曾经她是那样的鲜活,那样阳光的人啊。
甚至从很多方面,年轻时的妈咪很像是现在的小雨,而如今却死气沉沉的再没有笑容。
小雨缓缓的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阮忆,她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可是阮忆的身子却一直僵硬。
风吹乱了她的长发,阮忆没有回头,任小雨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