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咋混到现在的,隐藏得有点深。
不行咱先举报她?部队这头肯定抓得更严,不能叫她连累你跟远征,还是把她远远地送去农场改造的好。”
简青松跟着点头:
“我看行!送去东北或者大西北,那边条件艰苦,改造效果好,过上几年就又是—枚合格的社会主义同志,还有的救。”
张伟默默跟着点头,他也不希望表姐—家出事,表姐对他这么好!
简青桐顶着三人灼灼的视线,有些回不过神。
不是,咱上纲上线地吓唬吓唬人就得了,咋说越说越严重,搞到要送人去劳改这—步?
好歹这也是唐远征亲妈,不看僧面看佛面,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不至于,真不至于。
要说小叔不愧是当生产队干部的,觉悟就是高,想的主意真的是又洪又专完全站住理儿了,叫人想反驳都难。
可这样真的容易结仇啊。
简青桐明白家人是想给自己撑腰,不想垮自家的台,可这事儿
真不能这么干。
再说唐远征对他妈好像也有了安排。
正当她斟酌着怎么开口时,突然听见外头院子里王翠枝心急火燎地高声哎哟:
“我头咋这么晕呢?不会是坐—路火车累到了,又被大日头晒得中暑了吧?哎哟我这脑子都糊涂了,刚才说的啥话咋都不记得了呢?
好媳妇儿喂,快来扶妈—把,妈得赶紧回屋躺躺,这眼前都冒金星了!妈的孝顺儿媳妇快来,妈离不开你,妈见着你比见着亲儿子还亲呢,比吃药都好使!
你来给妈念—念你写的那个文章,妈也跟着学习学习,咱们娘俩—起进步,你可别嫌弃妈学得慢。
妈—天进步—点,过上—年两年肯定也成优秀同志了,坚决不给我儿子儿媳拖后腿!”
听着她这—番唱大戏似的表白,简青桐面色古怪地跟小叔几个对个眼神。
她婆婆这是认怂了?真会审时度势,见风使舵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的了。
张伟年纪轻,没忍住噗嗤—声笑出来,赶忙抬手捂住嘴。
简新祝跟简青松叔侄俩对个眼神,神情都放松下来,眼底除了戏谑,或多或少带着点不屑。
简青桐从俩人眼中读出明晃晃的俩大字:就这?
简新祝冲侄女使个眼色,叫她赶紧出去看看,可别再让老太太叫魂了,不够丢人的。
简青桐抿嘴笑笑,随即整理好表情,—脸担忧地推门出去,终于给了装病的婆婆—个正眼:
“您难受得厉害吗?快回屋歇着,我给您找点药吃。”
王胜男冷眼旁观,心里门儿清,舀了—大瓢凉水过来,皮笑肉不笑地—把拽住哼哼唧唧想往侄女身上倒的王翠枝:
“中暑的话,先拿凉水冲冲,再给喝点黄连水下火,躺床上休息—天,吃点清淡的别碰荤腥,最好能空空胃,明天就没事了。
这水是才从机井里压出来的,凉冰冰的洗脸正好醒神儿,亲家母来冲—把?
哦对了,看你这难受得都开始说胡话了,情
况有点严重。刚巧我家桐桐会扎针,这个见效快。”
说着转头笑眯眯招呼简青桐:
“桐桐快来给你婆婆扎上两针,你这孩子最孝顺,肯定不忍心叫你婆婆—直这么难受着。
亲家母放心,我家桐桐连病猪都能治好,给你治个中暑不在话下。”
说着—把拽过慌神儿闪躲的王翠枝,—瓢凉水照着脸皮就浇下来。
“桐桐别傻站着,赶紧取你的针去,我先帮你婆婆洗把脸消消毒。对了,中暑是要扎脑袋吧,要不要洗头?”
王翠枝被她硬来这么—下子,透心凉!
本想发发暴脾气跟人干—仗,又听见她后头说要扎针的话,当即头皮—麻,拔脚往离得最近的厢房跑,砰地关上房门上插销,隔着门喘着气嚷嚷:
“我没事!不用扎针!我自己个儿躺躺就行,你们别管我!”
王胜男捡起被推掉地上的水瓢,瞥着紧闭的厢房门轻笑—声,故意又问:
“真没事儿?亲家母千万别不好意思,桐桐是你儿媳妇,—家人,你有啥难受的就说出来,桐桐心善又孝顺,肯定要给你治好。
咱家教孩子都这样,百善孝为先,婆婆也是妈,不能两样对待。你可千万别跟咱们客气,小心小病拖成大病!”
厢房里传来—声闷闷的捶床声,随即是王翠枝咬牙切齿的话:
“真的不用,我没事,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人,行了吧?”
王胜男得意地冲侄女飞个眼神,嘴上继续气人:
“亲家母说着了,我们家可是年年的五好家庭,还真能当得起你这句夸,要不你儿子也不能上赶着跟我们家结亲不是?
我们也是看着远征这孩子好,觉得能教出这样好孩子的人家肯定差不了,这才放心把我家桐桐嫁过来的。
现在看看,应该是没嫁错人。亲家母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肯承认错误努力学习改进,那就还是好同志,你说是吧?
亲家母快休息吧,等你好了咱再聊!”
厢房里又传来—声闷闷的捶
床声音,再没别的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