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郡主(1 / 2)

小司农gl 方便面君 1739 字 11个月前

温善所出任的司农丞是从六品官,在司农寺协助卿、少卿处理司农寺的日常事务,每月还要造帐、负责出纳等事项。而若是无甚出色的政绩,那六品官也是做到头了。

温善还很年轻,又是女子身份,故而在这司农寺内,许多人都会认为她呆不了多久便会辞官嫁人,又或是在此官位上碌碌无为直到致仕。这也算是女皇对功臣遗孤、权贵门荫子弟极好的待遇了。

不过也正因为温善是女官,在“男女授受不亲”的陈旧思想作祟下,不少同僚依旧不会与她走得太近。而她又是功臣遗孤,能入仕为官除了自身有点才识外,多半也是靠门荫,如此又被那些辛辛苦苦通过科考而入仕的人所瞧不起。

温善这身体也不过十八岁,可这些人心中所想她也能猜到几分。她并不在意,只因她也知道这条路难走,所以她才要更加沉得住气。

今日刑部将要分配的官奴婢押解到司农寺来了,温善顶着烈日念着分配的名单,而不出所料,不少人都哭了起来。

“哭嚷什么?!”负责押解他们的胥吏冷声呵斥,“以为自己还是官家郎君娘子呢?!”

胥吏的话无疑是在他们的伤口上洒盐,这些遭逢大变的官奴婢登时哭得更凄厉了。温善蹙眉,若再这么听他们哭嚎下去,她的那一点点同情都会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了,便道:“方才念到留在司农寺的人先行出来。”

稀稀疏疏地出来了五六个人,却有一个少女抓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之手不愿松开:“娘,我不想与你分开……”

“蕙儿,娘也不愿与你分开,只是这由不得我们呀!”妇人哭丧着脸,母女的分别让她的心都要碎了。她们宁愿在一起,多吃点苦也无所谓,可一旦分开,对方有何遭遇她们也不得而知呀!

“田蕙?”温善低头看了一眼名单,田肃之女。依照杨杰等人的想法,为了替女皇出气讨得她的欢心,理应将最脏最累的活分给田肃的妻儿子女做。不过温善倒是认为女皇虽然记恨田肃阻碍她登上皇位,却不会心胸狭窄到在这种事上刁难她们。

“怎么?你嫌弃司农寺的厨院不好?”温善问道。

“我、我没有……”田蕙紧咬着下嘴唇,虽然脸色苍白、衣衫褴褛,看起来颇为落魄,可曾经优渥的生活条件将她养得肌肤胜雪,在此般情形下,更加楚楚动人、我见尤怜。

“懂不懂规矩?”胥吏再度呵斥,手中的鞭子扬了起来就要打下去,吓得田蕙连忙改口,“婢、婢子知错了。”

温善心头犹如一块大石压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狠下心来,道:“即日起,你们不再是官家子弟,也不是平民百姓,更没有良籍,而是奴婢。或许有一日你们能取得良籍,脱离奴婢之身,只是在那之前,你们还是先想着该如何好好地活下去,做好自己的事,否则一切都只是做梦。”

田蕙跟其母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即便她们再舍不得分离,可温善的话已经扔了出来,她们再磨蹭就是不识好歹了。田蕙因是女儿身,故而留在司农寺的厨院也总比进入掖庭要好许多,田肃之妻龚氏则是被温善安排去了许王府的厨院,那许王是以仁善闻名的,龚氏去了那儿,日子想必也不会过于艰难。

想明白后,母女俩便分开了。温善吩咐司农寺的小吏将他们分别带去各衙署、厨院,田蕙却忽然问道:“女官人,我、婢子能否知道舍弟去了何处?”

田肃有儿女三人,除了田蕙,还有两子。只是他们并没有分到司农寺来,想必在刑部分配之前,他们便被分去了别处。不过他们尚且年幼,总不至于会被分配去修筑城墙。

“我不知。”温善道,也不待田蕙再说,便对剩下之人道,“你们跟我走。”

温善迈步走在前头,待无人看得见她的神情后,她又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方才她若是在众人面前流出一丝仁慈,那杨杰等人恐怕又要拿她的性别说事了,诸如“妇人之仁”此类的话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余下的十几名官奴婢,韩子戊要她亲自操办,将这些人分送到各处去,她这一日恐怕都得在外头奔波了!

诸司廨舍离司农寺并不远,与司农寺同在皇城之内,故而不过半日,这些官奴婢便只剩下五人。从皇城东边的景风门出去,再行一段路便是东城边上的外郭城。

洛阳城初建之际便以洛水为界分南北两部分,而皇城、宫城、东城坐落在洛阳城西北,东北则是较多王公大臣、皇亲国戚安置了宅邸的外郭城。而洛水之南则全部都是外郭城,那儿的宅邸价格便宜,一些不大富庶的人家皆是选择在该处安置。

到了许王府的牌楼前,所有车马便都得停下。温善通过恢弘大气的牌楼来到许王府门前,她的一身深绿色圆领袍,胸前还绣着径一寸的绣纹,让门房一看便知其官品。

温善将加盖了司农寺的官印的文书递上,道:“司农寺据许王府所需,将官奴婢送至许王府,请许王府派人验讫。”

门房很快便将长史请了出来,长史见温善亲自将人带来,也不好让她在门前站着,便将之从侧门请了进去。

“温丞怎的亲自将这些奴婢送来了?”长史问道。他在此前从未见过温善,不过却能很快地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