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子有些特殊,那几日神石之力外放,我留意了一下,护了护他。”
“你为何护我弟子?”孟栖楼定睛看着他。
“还能为什么啊。”穆程轻笑,“你我好歹相处两个月,又有一夜情缘,我见你弟子或有危险,顺手护一下也是应该。”
孟栖楼面上覆了一层红晕,垂了垂眸。
“那么,孟仙尊,我可以走了吗?”
白衣人眼中闪过一抹悲意,无声一叹,轻轻点了一下头。
穆程转身欲走,想到什么又回头:“对了,仙尊曾去过魔山,我差人请你进去,你却又走了,可是有事?”
孟栖楼脸上又红了:“就是问你方才之事,想了想也无需问,便回了。”
穆程缓缓折回来,离近看他。
要问杀路长老之事,明明是他第一次去魔窟的时候,那时他还没走到就返回了,而穆程问的,是在试探灵虚石之后,他为何又去了魔窟。
为什么撒谎?
在掩饰什么?
他这般盯着,孟栖楼不自在地退了一步,身后是一棵树,他背倚树干,无路可退。
穆程一手扶在树上,仔细将那泛红的脸颊,羞怯又惶恐的眼神看清楚。
须臾后,他笑了一笑。
原来,你早已喜欢我了。
哎,劳我化为仙尊来找你。
只是喜欢为何又要掩饰呢?
他摇摇头。
这位倾世仙尊,他身上背负了众生,身居高位,反而不如他徒弟看得通透。
他越不过仙魔之别,其实从他坚决不肯修魔道
() 就能看出了。
不让他自己想通,
即便现在将人虏回去,
他也还是有心结。
那不如,激一激他。
穆程松开手,手指缠过他的发丝,又由那发丝在指端滑落:“仙尊着仙门玉冠,真是好看,只是我送的发簪,怕是已不知丢在何处了吧。”
“没有。”孟栖楼连忙道,“我收起了。”
因为珍视,才舍不得戴。
“不必解释。”穆程笑了笑,“我走了。”
他说罢,披风一掀,人已消失。
孟栖楼快走几步,四处看去,却已不见那人身影。
他眼中闪过几许悲切,无力地靠在树边。
“师弟,师弟……”有人跑了过来,白衣玉冠,是他的师兄,沈落亭。
他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邪物已经打死了。”
“哦,那就好。”穆程道,“我找了半天,在这丛林里还迷路了,师弟你没受伤吧?”
“没事,回吧。”孟栖楼叹口气,向前走去。
穆程暗笑了一声,快步跟上。
走回休息点,他继续弄那小火堆,一只野鸡已经烤上了,香气扑鼻。
孟栖楼静坐闭目,眼眸微动。
穆程幽幽道:“师弟静不下心,不如就别打坐了。”
他的确静不下心,自弃一般睁开眼,心絮翻涌杂乱,思虑良久,继续之前的话题:“师兄,你方才说,天命道侣之事,我若不愿意,就……”
“哦,我的意思是,你若不愿意,我们就再培养培养感情。”穆程从容道,“天命道侣多难得,双修提升迅速,不可错过此机遇。”
孟栖楼微微蹙眉:“可是,结道侣也要有感情,是不是?”
“我对师弟感觉很好,我觉得对你是有感情的,至于师弟你,我已说了,可以再培养培养,试一试,说不定你就喜欢我了呢。”穆程笑道,“怎么,师弟连试都不愿试吗,难道说,你已心有所属?”
孟栖楼眼眸微动,回避了他的视线,继续闭眼打坐。
但他还是静不下心,静坐不动,只是煎熬。
烤鸡的香气馋醒了沉睡的人,贺意揉揉眼坐起身,瞧见滋滋冒油的烤鸡,眼睛都亮了。
穆程招招手唤他过来,给他一个鸡腿,少年乐颠颠地坐在他旁边:“师伯烤的鸡腿真好吃,师尊,你不吃吗?”
孟栖楼摇头:“我辟谷。”
贺意没敢再说,继续恭维他师伯。
后半夜,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孟栖楼挥袖起了一个结界,将三人罩住,风雨不侵,结界之下温暖如春,又与世间喧嚣隔离,只剩这一隅哔啵火苗,旁边有人说说笑笑。
天地好像只剩下这一片温暖安宁。
回至仙门,孟栖楼依然无法静心,他辗转来回,也许是一时冲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去了一趟魔窟。
这一次,他直接明言要请见,虽然,他也不知道见他干什么。
然而魔族侍者道:“尊主不在。”
并客气解释,“尊主出门不定何时回来,仙尊若是不想等,有何事属下可代为转告。”
孟栖楼眼眸暗了暗,思虑良久,摇了摇头,再度折返。
入夜,仙山静谧,最后一批下了课的弟子们从执教大殿走出,今日这堂课是掌门的心法课,掌门繁忙,今日课程安排在了晚上。
弟子们安静走出,掌门还坐在堂上翻看书册,抚抚眉,随意一喊:“贺意,你留下。”
少年已经踏出门槛,闻言走了回来:“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