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浑然天成的威压使得童青鹤快把脑袋埋进肩膀上,他不擅长说谎,可答应了纪晚的事情,又不能食言。跟老将军僵持着,鼻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老将军哪能看不出他是在心虚呢。
眼前的小家伙肯定把跟纪晚有关的事瞒着他。
念着童青鹤的性格,这种关头老将军还算控制得住脾气:“小鹤,你知道纪晚的下落对不对?”
“告诉我,我不追究你任何事,你心思单纯,肯定又是受到纪晚的指使。”
如果沈老将军要问纪晚逃走,他的确知道。至于具体去了哪里,童青鹤是真的不知情。
“我不知道纪晚哪儿了,”看着老将军的眼睛,态度诚挚,“真的不知道,他没告诉我。”
一番审视,老将军从童青鹤嘴里得不到纪晚的行踪,小孩子还没那么心眼跟能耐骗他,于是无功而返,宴会散完,老将军的脸色都是难看的。
宝宝小名叫抱抱,只可怜他的百日宴过去,纪晚走前都没有抱过他。
越看,这个孩子越可怜。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父亲离自己而去,抱抱一整晚都在哭,负责喂奶的阿姨怎么哄都哄不好,只能抱给老将军。
人上了一定年纪后,比以往更加的看重血缘至亲。抱抱哭得小脸通红,就算小孩听不懂,老将军也不忍心告诉他被自己的父亲抛弃了。
老将军自言自语:“纪晚太狠心了。”
恼纪晚无情归无情,派下去的人手却没有停止过寻找。
纪晚消失后研究院那边也在查,有特殊的原因在,不宜打草惊蛇。
有人开始怀疑到纪晚头上,但没敢往沈家查。纪晚这一动就牵连了几家,暗地里各展神通较量着,明面都在尽力找寻消失的人。
一个月之后依然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消息,老将军甚至知道研究院那边进行过几次人员排查。
抱抱一天天哭的次数少了,他年纪幼小,却跟个小大人似的,有时会莫名其妙地皱起小眉毛。
又过去两个月,半年转眼晃完,沈纵得了几天的假,一刻不停的赶回老宅。
他在客厅见到违和的一幕,宝宝趴在沙发好像闷闷不乐的拱着屁屁,老爷子面部神经疑似扭曲,轮流抓起玩具去哄小宝宝。
老将军察觉来了人,回头见沈纵干站在不远的地方,怒视:“自己的孩子还不赶紧过来哄?”
沈纵环抱双臂,好整以暇的说:“我觉得您挺适合哄他。”
老将军冷哼:“抱抱,这是你另外一个爸。”
沈纵挑眉:“他叫抱抱?”
沈纵左右环顾,疾步朝楼上去。老将军看着小孙义无反顾的背影,再看不明情况的宝宝,叹气。
“爹不抱不亲的,以后跟爷爷,爷爷疼你。”
抱抱嗷呜一口咬着老将军的手指,圆溜溜的眼睛咕噜噜转悠。
不过转眼的功夫,沈纵下来问:“纪晚人呢。”
老将军头都不抬,专注宝宝:“走了。”
“走了?”沈纵眉宇间笼出一层阴霾,“什么叫走了?”
“走半年了,到处都在找。”
沈纵立刻反应到是怎么一回事。
“我明明叫他等我。”
老将军施舍给沈纵一个眼神:“冷心冷肺,走就走了,连孩子都可以舍去,你还跟他谈什么感情。”
沈纵脸色僵硬,咬牙切齿的说:“我叫他等我几年……”
老将军说:“还等几年?你这臭小子怎么有那么多执念,还想等着没心肝的人八年?”
沈纵不跟老将军争辩,他看了看宝宝一眼,也不知道纪晚为什么就真的能狠下心。
“……他为什么叫抱抱。”
老将军没什么好气:“不都是因为纪晚不抱他。”
沈纵隐约猜到是这个原因,从老爷子嘴里听到,此刻真的感到受伤了。他过去摸了摸抱抱的脑袋,再放他到腿上玩了会儿。
抱抱不怕生,黑溜溜的眼睛随着他看。比出生时稍微长开了一点点,眼角底的泪痣颜色渐渐深些,沈纵扯开嘴角:“抱抱什么都不明白,不明白是件好事。”
老爷子哼声:“都快一岁了,连个正当的名字都没有,可怜他摊上你们这么一对双亲。”
沈纵握着抱抱软软的拳头:“现在有几方的人在找他。”
老爷子让沈纵自己去查,他一个老头,以前拼了那么多年没真正的休息过一刻,如今老了,好不容易有几天安静日子,却为一个小辈操心那些事。
沈纵看老将军一脸写着不情愿,将怀里踩来踩去的抱抱交给对方:“我去看看。”
老将军哼笑,也就只有哄宝宝的时候发自真心的露出笑容,不过那数十年如一日紧绷成石头的脸露出那么一丁点的笑,看起来可真扭曲。
沈纵多看几眼,就到楼上开始处理纪晚的事情。
这次回老宅,只有七天的假期。沈纵没有哪一天闭眼休息过,联系了各方面可以动用的人,才差不多确定纪晚被魏家的人带走,极有可能是达成某方面的合作。
魏家是联邦开国的大功臣了,以各路派出去查探的人都找不到,能让一个人凭空消失,又保护的滴水不漏,魏家确实手段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