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的话把一群围在他们边上偷听的县里领导们全都听得非常感动,然后感动完了,大家也就各自端着餐盘离开,该回楼里休息的回楼里休息,该忙活今年最后一点活儿的,就去忙活手上的事情。还有潘达海和王清风,也都随便地在食堂里吃了点午饭,等到中午一点来钟,莫怀仁就派了一辆县宣传部的车,直接把江森他们三个人往青山村送。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等这辆挂着县行政中心牌子的小轿车,混在为数不少的返乡车辆中驶入青山村的青山路,最终在青民乡人民医院停下后,时间已然是下午三点出头。
江森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和书包,然后耳边就响起王清风很是惊喜的喊声:“哇!青民乡不穷嘛!”
这傻逼跟个傻子一样,仰头看着十几层楼高的乡医院,又四周张望青山村平整又干净的马路。不远处,青桂小区的住宅区鳞次栉比,更远的地方,车流繁华,路上行人也多,路上差不多每三个人就有一个穿貂皮大衣的,全都是返乡的华侨和外面做生意的人。
“青山村是乡政府所在地,这是乡里,不是乡下。全乡两百平方公里,精华全都在这里了,你猜青山村面积一共多大?”江森走到王清风跟前,比划了一下,“只有三平方公里不到,很小很小,巴掌点大,占全乡总面积,差不多也就百分之一。”
“哦……”王清风被江森教育得很到位,直接连话都接不上了。
江森又转过头来,对开车送他们下来的县里的同志道了声谢,开车的司机很老实地点点头,居然也不休息一下,立马就转头往回开。幸好是县里到乡里的路修过来,来回一趟也就4个小时不到,不然换做之前,来回起码六个半钟头,路上拐来拐去,能活活把人恶心死。
但饶是如此,对王清风来说,她还是觉得,“路好远……”
“青民乡是全市最偏僻的一个乡了。”潘达海道,“今晚看来得在这里留了一晚上了。”
“除夕夜的,能回还是尽量回吧,采访也用不了几分钟,七点钟还有最后一班回县里的车。”江森抬手看看时间,“现在才三点多……”
潘达海转头看看江森,突然理由很奇葩地来了句:“我昨晚上住的那个宾馆,前台服务员傻得要死,万一回了县里,那边又没车了,在县里过夜,还不如留在这里过夜,好好休息一下。”
“哦……”江森好像想起点什么,“你说是县里车站斜对面那家旅馆的服务员吧?那个人是有点奇怪,我去年在县里过夜,那个人非说我本人比身份证帅多了!我就……我就原谅他了!”
王清风被江森臭不要脸的“幽默”逗得扑哧一笑。
搞得潘达海就很郁闷。
没一会儿,三个人上了医院的18楼,楼里还是照旧冷冷清清,哪怕过年有很多人回家,但大家显然没事儿都不会上这儿来晃悠,而且家里也不存在什么白血病病人。
江森熟门熟路进了老孔的病房,大过年的日子,病房里的气氛凄凄惨惨戚戚。哪怕老孔的命根子已经送来了,但从今天开始打化疗药的他,还是有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并且由于一整层楼只有他一个病人,他还深深地觉得,耽误了这层楼护士的假期。
“老孔!”江森拖着行李箱,走进房间,大喊一声,“你这个新发型,可以的呀!明天我也去剃一个!田老师好!”
空空的病房里,只有老孔和田老师两个人,孔军和孔婷兄妹俩都不在。
冷不丁见到江森出现,孔双喆和田老师顿时双双面露惊喜。
“江森!”
“新年好,新年好!”江森大声喊着。
潘达海和王清风,也跟在后头,向孔双喆和田老师点头示意,潘达海说道,“孔主任,祝你新年身体健康,我们是《东瓯日报》的记者,田老师,我昨天给你打过电话的。”
“啊?哦哦哦……”田老师明显有点小抵触的心情闪过。
借钱治病这种事,她是不想太过声张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只怕影响家里两个孩子的情绪。可现在,这事儿她本来瞒都来不及,眼下不仅没瞒住不说,还惹来的记者。看潘达海这个架势,人家明显是奔着给江森做宣传来的,她又总不能把人往外赶。
内心心思颇多地纠结着,田老师拿凳子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潘达海却道:“不用,不用,细节的事情啊,江森同学都跟我们说了。我们只是过来面对面确认两个问题。孔主任现在的住院费,确实是江森垫付的,对吧?医院有跟你们说,整个手术的费用,包括那个骨髓的购买价格在内,一共是多少吗?”
老孔有些奇怪,问道:“你们问这个干嘛?”
“这个……孔主任,你也是自己人,我就实话这么跟你说吧……”潘达海又把昨天瓯附医发生的事情,再拿出来简单地跟老孔解释了一下,“……所以我们现在是采访事小,为市里的卫生系统分忧事大。这个事情到底怎么处理,接下来还是要看市里的反应,我们不好下什么判断,我们的任务,是尽快地把这个舆论,赶紧给它摁下去。
现在全市媒体上,大家口风还是紧的,没什么问题。可这几年这个网络信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