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一直情况良好的一楼也开始有人发烧,林清涵班上也不例外,学校专门发了酒精灯白醋,每天在教室熏蒸,但是依旧没能阻止流感的扩散。
这天三人吃饭时,佘佳怡皱眉道:“学校应该快停课了,有的班已经全军覆没了。”
林清涵点了点头:“早点放才好,家里人流小,不容易传染。”
她吃着饭,目光落在一边的曲墨觞身上,她有些安静,筷子夹了几下菜却又放下,吃得也慢吞吞的,似乎胃口不好。回想一起下来时她精神也不大好,心里猛然一紧。放下手里的勺子,她连忙问曲墨觞:“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曲墨觞微微一愣:“没有,就是不怎么饿?”
林清涵眼里担忧没退下,又蹙眉伸手摸了摸曲墨觞的额头,掌心微微有些烫,不同于以往她碰到的温度,心顿时提了起来:“佳怡,墨觞有些烫。”
佘佳怡听了,赶紧伸手碰了碰曲墨觞额头,又在自己额头上摸了摸:“的确有些烫。”
“早上测体温了吗?有没有什么症状?”
“测了,368c,没问题的。”上一世曲墨觞并没有生病,她觉得不至于这次就赶上了。
林清涵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快速扒完拉着曲墨觞回去测体温,等到时间到了拿过来一看,383c,顿时眉头就拧紧了。
回去和班主任请了假,林清涵陪着曲墨觞去了医务室,医生重新测过是385c。
看着体温计,有些微胖的校医开口道:“最近流感很严重,你这情况需要输液。”
曲墨觞其实并没有感觉到难受,不然也不会不知道自己发烧了,看见五六个已经坐在那挂水的学生,曲墨觞还是拒绝了输液,校医院地方小,人多了挤不说,空气也不好,就提出先回家。
虽然这次流感不是甲流,但是也是爆发式的,生病的学生都是重感冒,最好是尽快回去,免得传染别人。
可是现在家里没人,林清涵不放心生病的曲墨觞一个人回去,但曲墨觞态度很坚决:“下午两节是数学新课,不能缺课,我没事的。家附近有卫生所,我会去看病的。”
林清涵一向听话,这次即使担心还是忍着看着曲墨觞骑车回去,看着她的影子,她抿嘴暗想,一定要学会骑自行车,不然她就可以先送曲墨觞回去,再赶回来。
这一个下午林清涵都有些心神不宁,数学课上还是努力听着老师讲题。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语文课,她实在忍不住了,做了一下午的心里建设,鼓足勇气上去和语文老师请假。
语文老师是个很有气质的女老师,她带高一两个班的语文,恰好也是曲墨觞的语文老师。听了林清涵说的,又看她神色紧绷有些紧张,微笑着看着她:“原来你和墨觞住在一起,可以请假,不过你需要去办公室和班主任陈老师打招呼,还有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林清涵微微鞠了一躬:“谢谢老师。”然后有些局促地收拾东西离开教室。
自从和曲墨觞一起后,她原本沉默自卑的性格已经在她的引导下好了很多,可是对于和老师相处,她骨子里就有种惧怕。刚刚请个假,耗费了她十分的勇气。
从班主任那里出来,她神色已经平稳了不少,回想着刚才两个老师的语气神态,林清涵深吸了口气,眸子也亮了许多。
墨觞没有骗她,很多事情在做之前总是觉得困难重重,那么多的心里建设使得自己紧张万分,可是真的鼓足勇气跨出那一步,过程没有那么难,结果也没有那么坏,预料中的怀疑责备,并没有出现,反而感受到了他们的关心。
这个世界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不堪,她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人其实很奇怪,他们会被一个恶意刺中,变得畏缩敏感,也会被一个小小的善意鼓舞激励。
到了小区的林清涵先是去卫生所看了下,曲墨觞已经不在了。算时间可能是已经输完液了,她想了想,在书包里掏了下,身上还带着攒下来的十几块钱,她转身又往超市去了。
回到家轻手轻脚打开门,林清涵环视一周,客厅没有人。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厨房,轻轻扭开曲墨觞卧室的房门,床上隆起一团,曲墨觞缩在里面似乎睡着了。
小心走过去,林清涵准备伸手,想到了什么又缩了回去。窗帘被拉上后屋里有些暗,依稀能看到曲墨觞的睡颜,林清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轻俯下身,额头贴在她露出的额头上,温温凉凉的。
直起身,林清涵眼里有了笑意,好像不烧了。她轻快地推门出去,然后在厨房忙活起来。她刚刚去买了鱼,曲墨觞中午根本没吃什么,下午又发烧,可能胃口不好,但是生病消耗更大,她得给她做点好消化的。
用砂锅熬上粥,她就在那认真处理鱼,虽然鱼之前对她们来说也是奢侈的,吃的并不多,也不会这么细致处理,不过林清涵还是见过别人片鱼片的。
买回来的鱼已经杀好了,她小心将鱼沿着尾部向上划开,将鱼肉和鱼骨分离,正准备切,看到了那些露出来的断刺,又找了一把小钳子,把鱼刺一根根拔了出来,再斜刀片成薄片。得益于她切土豆训练的刀功,鱼肉片得又薄又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