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嬷觉罗氏重病了,明玉哪里还能在皇宫里待得住,立马就让宫人收拾了她的小金库,准备包袱款款地回自个府上去了。
纳兰氏看着女儿比起进宫时多了好几倍的行装,实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孩子,又到处搜刮好东西了?令妃娘娘,你们也太惯着点了她。”
令妃和舒妃笑着摇摇头:“玉儿玉雪聪明,活泼可爱,懂事得很。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看着还算过眼,硬塞给她的。”
明玉抬头道:“是啊,额娘,我很乖哒。”
纳兰氏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惯是个会哄人的。等回了府,让你阿玛好好地收拾你。”
明玉说道:“阿玛才舍不得骂我呢。”阿玛也超疼她的啦。
舒妃叹气道:“这么急急地赶回去,就是可惜了明日令姐姐给玉儿办的生日宴。老夫人重病,在你们府里,玉儿生日肯定是不好庆祝的了。”
提到觉罗氏,纳兰氏的脸瞬间就蒙上了一层忧郁之色:“等额娘病好了,我们再给玉儿补上就是。”
明玉摇头道:“额娘,没关系的,生日罢了,每年都有,我不在意。其实生日跟寻常日子又有什么大的差别呢?过不过的,也没什么啦。”她想起了永瑆,把他说过的那番话重述了一遍。
纳兰氏爱怜地摸了摸她的额发:“我们玉儿长大了,是越来越懂事了。”
明玉离宫,不舍她的人有很多。
令妃不舍,舒妃不舍,福康安不舍,和静不舍。还有七岁的十阿哥永瑜,更是难过得眼眶红红。他跟着舒妃一直送了纳兰氏和明玉至神武门,出了神武门就不是宫城了,不是他们能过去的,这才依依不舍地挥手作别。
然后,明玉和纳兰氏前脚出了宫门,十阿哥后脚就哭成了花!
“我不想玉儿妹妹出宫!”十阿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哗啦啦地流。
舒妃心疼地拿出帕子给他擦拭眼泪:“额娘也不想,只是玉儿的玛嬷生病了,她肯定要回去陪着的呀。”
十阿哥抽泣:“额娘,等老夫人病好了,玉儿妹妹还会再经常进宫的,就跟以前一样,是不是?”
舒妃无奈地摇了摇头:“瑜儿,你长大了,进学了;玉儿也长大了,也要跟着夫子读书,以后怕是没那么多时间进宫来看望我们了。”
十阿哥眼泪滂沱而下,抱住了她的腰:“额娘,我舍不得玉儿妹妹!”
舒妃柔声问他:“瑜儿很喜欢玉儿吗?”
十阿哥用力点头:“喜欢,非常喜欢!我想每天都看到玉儿妹妹,我想让妹妹一直陪着我,永远永远!”
舒妃笑道:“那瑜儿要好好读书,做一个有本事的人。这样玉儿长大后,才会喜欢你,乐意跟你在一块。”
十阿哥抬头:“要长大了,玉儿妹妹才能一直陪着我吗?”
舒妃望着宫门,声音有些飘忽:“是的呢。额娘会为瑜儿争取的……”
十阿哥破涕为笑:“好的额娘,我会努力读书的!”
明玉不知道的是,对她万般不舍的,除了令妃舒妃他们,还有一人。
十一阿哥永瑆!
永瑆站在西北角楼上,许久许久。角楼重檐三层,地势很高,俯瞰可观半个宫城。他一路目送着明玉出了延禧宫,途经御花园,通过神武门,然后终于出了皇宫,再不见身影。
直到此时,永瑆才下了角楼,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怎么地,心里很是有些空落落的。
与此同时,令妃去了养心殿,求见乾隆。通报后,她很快就被允准走了进去。
乾隆已经批阅完了奏章,正躺在西次间的塌上养神。看见令妃,就招手道:“你大着肚子,怎么大好远地跑过来找朕?”
又低笑:“要是想朕了,差个宫人来道一声就是。朕闲暇下来,就会去延禧宫看你。”延禧宫偏远,离养心殿实是有挺长一段路程。
令妃哪有闲心跟他打情骂俏,草草福身行了一礼就急切说道:“皇上,臣妾过来,是有要事禀报。忠勇公府老夫人重病,药石难灵,情况怕是十分不好。”
乾隆闻言,神情立马变得凝重,他坐起了身,问道:“此事为真?朕为何不知?”
令妃答道:“千真万确!忠勇公夫人今日急急进了宫,跟臣妾说了老夫人昨日突发疾病,就是请了张太医诊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忠勇公怕有个万一,才让他夫人进宫接了明玉回去,以免留下终生憾事。”
令妃口中的张太医,曾经也是太医院的红人。他在太医院当值多年,直至五十岁的时候因父亲过世,他心忧寡母因而辞官出宫。
乾隆挽留不得,就让张太医做了忠勇公府的专属大夫。
乾隆皱眉:“张太医?他年纪老大了,看不准也是有的。李玉,传朕的令,速宣徐医正和李太医至忠勇公府,给老夫人看病!”李玉得了令,以最快的速度往太医院赶去。
徐医正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高明之人,李太医则是徐医正的关门弟子和得意之徒。明师高徒齐上阵,令妃总算略略放心,福身道:“臣妾多谢皇上!”
乾隆扶起她:“此事还得多亏了你告知于朕。难怪今晨傅恒上朝之时,看起来似有些心神不定。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