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氏带着固山格格和赫舍里氏进了产房,亲自为纳兰氏接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的接生嬷嬷被留在了外头。
大夫依着觉罗氏的吩咐,又送了一碗浓浓的催产药汤进去。
王嬷嬷抱着一直在抽泣的明玉,不停地安慰着:“小格格,有老夫人在,夫人肯定不会有事的。您别担心,再过一会,您就会多一位可爱的小弟弟或小妹妹了!”
“小格格别哭啊,您是马上就要做姐姐的大孩子了。要是小弟弟或小妹妹一出生就看到你这个姐姐哭鼻子的样子,那多难看?不是让他笑话吗?乖,不哭不哭啊。”
明玉哭声渐歇。不知怎么地,她先前那种强烈的不安情绪似乎淡化了下来。
玛嬷很厉害的,她肯定能帮助额娘的!明玉大大的圆眼紧盯着产房门,期盼着里头赶紧传出好消息。
明玉大哭的时候,钮祜禄氏嫌她烦。明玉不哭了,钮祜禄氏心里又不爽了,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明玉,你额娘很可能危险了。要是只能选其一,你是要额娘呢,还是要你的小弟弟或小妹妹?”
“没了额娘,你阿玛过阵子就会给你娶个新额娘。以后,你就是个没亲额娘的孩子喽。没娘的孩子啊,是根草。啧啧,日子好难的啦。”
“没了小弟弟或小妹妹,你就还是最小的孩子,最招人疼的,你说是不是?明玉,七伯母告诉你啊……”
钮祜禄氏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个男孩子的怒喝声:“七伯母,你欺人太甚!来人,把七伯母给我请出去!”
明玉喊道:“二哥!”原来是福隆安。
钮祜禄氏是觉罗氏她们都进了产房,这院里除了她和小明玉就没有别的主子,方才放心大胆地拿话刺明玉。没想到却被福隆安撞了个正着。
福隆安与福灵安不同,他长相更为肖似纳兰氏,面如冠玉,一身的书卷气,小小年纪就出落得一副翩翩君子的好模样。
见来者是福隆安,钮祜禄氏就放下心来,白面书生,她才不怕。要换了福灵安,她的心或许还会抖上那么一抖。
钮祜禄氏笑道:“福隆安,七伯母不过跟你明玉妹妹开个玩笑罢了,值当你这么认真,还跟我发起脾气来?有你这样做晚辈的吗?”
福隆安白晳的脸都气得涨红了:“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你这是故意吓唬玉儿!七伯母,此处是忠勇公府,我们不欢迎你。来人,快把她请出去!”
钮祜禄氏站直了身子:“本夫人是正一品,是欶封的承恩公夫人!本夫人倒要看看,哪个奴才不要命了,敢动本夫人!”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进来:“福隆安动不了你,那本宫呢?”先闻其声,再见其人。一身宫装,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气势十足。
钮祜禄氏连忙福身请安:“奴才见过和嘉公主。”原来来人是纯贵妃之女,就是那位自小被乾隆和富察皇后指婚给福隆安的四公主,和嘉。
和嘉公主不理她,冲身后一点头,一位太医和一位医女就上了前。医女进了产房,太医则是守在外头,皆来助纳兰氏生产。
钮祜禄氏讪讪一笑,组织了语句想要为自己开脱,和嘉公主却是半句也不愿听她多说,干脆利落地吩咐了随行的太监毫不客气地把她“请”了出去。
院子,总算清静了。
接下来的事情,一切都很顺利。
纳兰氏终于顺利生产,得了一个黑黑胖胖的小子,哭声极其洪亮,简直要冲破云霄。
觉罗氏喜极而泣:“可算是没事了!”固山格格和赫舍里氏也为纳兰氏高兴不已,她福大命大,险险地闯过了这一道鬼门关!
两人扶着有些虚脱的觉罗氏出了产房门。医女仔仔细细地跟太医和大夫说了纳兰氏的情况,让他们开了温补的药方给纳兰氏。
明玉还是不被获准进产房探望纳兰氏,不过刚出生的小弟弟被裹得严严实实地抱了出来,让她和福隆安看了一眼。
明玉:“小弟弟长得真壮实,好可爱!”
福隆安:“这小子怎么跟个黑炭似的?丑死了!”
明玉:“……”
有这样说弟弟的吗?
和嘉公主笑道:“据说出生时越黑,长开了皮肤就越白。福隆安,据说你小时候也是黑乎乎的呢,还好意思说你弟弟?”
福隆安才不信:“怎么可能?”
固山格格笑道:“公主说的是真话,你刚出生时确实也是这般模样,小黑炭一个。福灵安出生时也黑,不过你长开后变白了,他不同,一直黑。只有玉儿,从小到大,一直是个白嫩嫩的宝贝儿。”
福隆安有些郁闷。
觉罗氏向和嘉公主道谢:“多谢公主专程前来相助。太医和医女,帮了大忙了。”他们赶到时,纳兰氏虽然已经快生了,并没有出多少力,但是产后调养,有太医在,总归要放心许多。
总之这份情,觉罗氏领了。至于纯贵妃和三阿哥的事,一码归一码,她不会把他们与和嘉公主混为一谈。
和嘉公主曾经在富察皇后膝下养过一段时间,又是福隆安未来的妻子,很是亲近忠勇公府。她与她糊涂的额娘和兄长不同,立场很是坚定,不该掺合的事情,绝不掺合。
和嘉公主笑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