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
自他体质逐渐觉醒以来,便时常能看见天道警兆,可这警兆一直真假难辨,有对有错,譬如上次,他看见的“女鬼剖心”直至目前都还不曾应验,更像是一场女鬼精心设下的骗局。
而方才母亲又叫他善用预知的本领,而不要为其左右,他便愈发迷茫了。
楚浔与他心有灵犀,一下子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发顶,道:“按你自己的主意来便可,无论你做了什么决定,为师都是支持的。”
萧清毓向师尊投去了感激的一瞥,方道:“要去是要去……但不是现在。”
说着,他闭了闭眼,一幅图景便在他脑海里愈发清晰。
漫山遍野的红化作一片虚无的赭色,每一株桃树枝端鲜妍的花朵,都尽数凋零,似是陷入了长久的沉睡,光秃秃的枝干连成一片,看起来很是凄厉。
犹豫片刻,萧清毓拉了拉楚浔的衣袖,将师尊拽向自己,而后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贴上了楚浔的额头。
这般举动两人已经不知行过几回,但萧清毓主动抵上师尊的额头,却还是头一回,面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楚浔看在眼里,轻笑一声,道:“不要紧张。”
萧清毓微微一僵。
很好,被自家师尊一句话弄得更紧张了。
楚浔自他识海之内,亦见到了这一副万木凋零的的凄凉之景,微一沉吟,他稍稍与萧清毓拉开些许距离,道:“这等肃杀,甚至不像秋冬时节可以造成。”
萧清毓点了点头,说出自己的猜测:“像是术法所为。”
“既然如此,便不急这一时。契机一到,自然水到渠成,不必过多担忧。”
终是到了酒家之前。
其实……他也的确是为桃花酒而来。
萧清毓提出要来此处,非仅是为了寻一处可以清谈的所在,更是为了此处的桃花酒。
母亲既告诉他,若被体质相关之物所激,而那日自己真正接触的,也唯有那一碗桃花酒值得怀疑。
这会与那女鬼相关吗?
萧清毓脑海中忽而又闪现出了在回忆里见到的华贵女子。
……以及她见到自己时眼底隐藏的厌恶之意。
她们会有关系么?
萧清毓心中生出些许不安,面上神色亦有些恍惚,却被楚浔自如地将手握住,慢慢拉着他往酒家里走:“回神了,到了。”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呀!”小二殷勤地迎了上来,就看见两个眼熟的客人相携着自外面走进来。
说是相携也不尽然,青衣的那位神思不属,几乎全靠白衣男子拉着他一路向前。
“是您二位呀!”店小二忍不住露出的暧昧的神色,目光在萧清毓和楚浔相握的手上来回打转,时不时还往萧清毓身后瞄。
“住店,”楚浔不动声色地将他家迷迷糊糊的傻徒弟挡在身后,言简意赅道,“再上两壶桃花酒,并一桌好菜。”
闻言小二的视线更是暧昧露骨,忍不住轻咳两声,道:“咳咳,客官啊,咱这儿的桃花酒虽好呢,也、也不能贪杯对吧。”
他犹记得那日两人要了一壶酒以后,咳咳,这位白衣客官又要了一盆热水……
而那青衣的客官,啧啧,可是两三天都不曾见他出来。
这般想着,他望向楚浔的目光也不由多出了几分敬意。
这位白衣贵客虽然周身灵力寡淡,而那个青衣的则实力强大……
啧啧,再厉害的人哪,原来到了床上,也不过如此。
“烦请店家快些带路。”楚浔到底是个人精,立即便品出了店小二眼里的微妙之意,若是叫他徒弟发现,一会儿又要尴尬了,还是趁萧清毓不曾回神,赶紧上去的好。
“嘿嘿,这位客官别急嘛~”店小二谄媚一笑,引着二人上去,“还是上次那间上房可好?”
他的目光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道:“咳咳,这回、这回总不用开两间房了吧。”
楚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店小二这才将他的嬉皮笑脸给收了起来,领着二人上了屋去。
“您二位稍待,小的一会儿就将酒菜给端上来!”
直至两人在熟悉的桌边坐下,萧清毓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他与师尊,竟是一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牵着手上来的。
……他、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安心,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的,”楚浔轻飘飘道,“莫慌,还是正事要紧。”
“啊?哦。”萧清毓的注意力立即被“正事”转移,正色道,“先前于正殿之中,母亲的玉像之下,的确……看到了些事情。”
接着,他便将自己突然找回的记忆一字不落地描述给了楚浔,尤其是那来路不明的“阿妩”,以及母亲对他的教诲。
……只是略去了母亲对师尊的评价。
楚浔对萧清毓的性子了如指掌,注意到了他稍稍有些飘忽的眼神,便知自家徒弟应是有些事瞒着他,不过他既不愿说,想来也只是他母亲叮嘱于他的私事,自己不便过问。
“你说,你唤那女子为‘姨姨’,”楚浔立刻抓住了重点,“而她又称呼你的母亲为‘主上’?”
那女鬼与楚浔相斗时,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