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小桃花,你就乖乖受死吧!”
察觉到萧清毓己身意识复苏,虽不曾脱离桃树形态, 灵力却已初步觉醒, 女人眉眼之间的怨毒之意愈发骇然,指间的异火燃得更旺,直逼萧清毓命门之处!
“小贱人,你该死!等收拾完了你, 我就去把你那个便宜师父也给收拾了!哼, 怪就怪他倒霉,把你养大!”
师尊?此事却又与师尊有什么干系?
“静心凝神, 气沉丹田,想一想, 你究竟是谁。”既已暴露给了噬灵藤,楚浔便不再过多遮掩, 一面将冰属灵力源源不断地自两人交握的手上传入萧清毓体内, 暂且为他压制翻涌的血气;一面轻轻安抚“垂头丧气”的小桃花、
而在幻境之中的萧清毓看来,就是自他足下灌注而入的寒泉愈来愈多, 正在不遗余力地为他舒缓心神。
仿佛这眼寒泉,是此间地界里唯一不肯害他之物。
此刻,萧清毓正直面极大的危机。
欲要自幻境中脱出,必先打破阵眼。
可是在组成阵眼的二人里,他不知为何被禁锢于桃木之中, 无法施展人的功法;那女鬼则不仅能自如游走, 还可大肆攻击, 并不受阵法束缚, 两人景况完全不对等。
她到底是谁, 方对我有如此之大的恶意,甚至还牵累师尊?
而我……又是谁?
沁凉之意逐渐在他周身形成环流,让他的神智愈发清明,灵力的阻滞感亦隐隐减弱,仿佛只差一层窗户纸,就能自如运转。
然而也正是这一层窗户纸,分明薄如蝉翼,实则有如天堑,除了他自己,无人可以助其打破。
察觉到萧清毓体内气息变化,楚浔在他耳边轻叹口气:“毓儿,你在不醒过来,为师可得走了。”
他若迟迟不能转醒,楚浔势必得去山谷一行,亲自破除那害人不浅的阵法,只是如此一来,他既无法看着萧清毓,萧清毓也难以找回失落的记忆。
“师尊,不、不要,不要走……”原本被他握在掌心的手适时地反客为主,将楚浔抓得死紧,若非他双眼依旧无神,楚浔都要以为他已然清醒。
他的确是清醒了,楚浔在他耳边的一句话,叫他彻底忆起入道十余年来,在他内心深处不断打磨的道心。
持身端正,护持他人。
他即便是手足无措地被困于这方寸之间,也不能叫那女鬼口出狂言,欲害师尊!
他虽以万木为道,到底人非草木,纵然暂时囿于桃木之形,他亦还是他自己。
既无法自女鬼那处下手,便只有“自毁”一途。
脱木之形貌,除木之意志,方可找回己身之道。
萧清毓体内可用的灵力虽然不多,但却也足以支持他用上一记最强杀招。
他忍着极大痛楚,引一缕寒泉输送与他的寒气,直直往心腑之处冲撞而去。
桃木性温,本就与这刺骨的寒意不入,萧清毓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内,备受煎熬,却也在不断打磨他的意志。
从人形到使用“冰心剑影”时的虚幻巨木,再到而今的桃树,他的外在虽不断变化,内里则依旧是一颗草木之心。
他之所以极易为各种幻境所迷,非是他的实力不够强劲,而是他身具一方世界之气运,便合该受法则之天妒,要安排无数妖魔鬼怪或是邪魔歪道抢夺于他。
可萧清毓记得清清楚楚,不论是杜林、那群魔修抑或那背叛自己之人,甚至是师尊,于那暗指轮回的幻境之中,皆有印证,在那群人里,分明没有眼前这一位。
既非轮回注定,那便是跳出轮回的关键所在!
既要跳出轮回,便该主动迎上。
“自毁”非是要杀灭自己,而是……借他人之手,将自己磨砺得更为锋锐,而后一剑破之。
此乃天道苦心,亦是师尊带他踏上这条道路的目的。
既已想清楚了这一切,萧清毓主动卸下心口防备,任凭女鬼的毒火,顺他的经络一路向心腑之中灼烧而去。
楚浔眉头紧蹙,他虽不断给萧清毓输入灵力,却是于事无补,萧清毓的体温正在飞速升高,原本因灵力不济而发白的面色此刻再度变得潮.红,便连清澈的双眸都遍布狰狞血丝。
唯独那蔫头耷脑的小桃花能给他些许安慰。
小桃花强撑着攀上了楚浔颈项之间,在他锁骨上费力地挠了挠,似是在告诉楚浔,一切正在转好,叫他不要担心。
楚浔眼神一暗。
萧清毓心腑之内,两团不属于他的水火不容的灵气正在拮抗。
毒火之色泽是妖异的黑,而那霜寒之气,则是最纯净无垢的银。
化为木身之后,反倒能将己身世界,自视更清。
此时内世界之情形,一如幼时师尊以一身冰雪之气护持于他,将一众邪魔尽皆诛杀。
萧清毓极力配合寒气绞杀毒火,主动将木心暴露于毒火跟前,一面借毒火之威将其中污垢熔解殆尽,一面亦是隐隐护住大肆拼杀的寒气,不让其为毒火所污。
如此,虽是五脏六腑都一并作痛,萧清毓却是极为难得地有些畅快。
在他胸前,逐渐显化出一簇黑色火焰虚影,其内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