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师兄,你怎么了?”邵白轻声问道。
背对着的人身子微微动了动,过了会儿,声音沙哑,“没什么。”
“我不是认为师兄的做法不好。只是感觉那个人身上可能有隐情,最好留下活口问个清楚,所以才希望楚师兄能够手下留情的。”邵白伸出手轻轻摸着男人金色的长发缓声说道。
男人转过身来,将邵白的手握住,压在脸下。
“你觉不觉得……我很残忍。”
“怎么会?楚师兄是很好的人。”邵白没有半分犹豫。
“你用不着哄我。”男人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自己的性子,有时候简直都不像个人,感觉自己和魔兽也没有区别了。”
楚天泽这样的说法让邵白是很惊讶,一时有些愣神。
邵白甚至都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想起上辈子金炎的事了。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生来就是如此,我的脾气似乎一直就……比较差。”此时男人的眸子已经变成正常的颜色,在月光下宛如清透的红宝石。
“这世上的人本就心性各不相同,总不可能都是好脾气的人。”邵白柔声安慰道。
他不知道楚师兄这是突然怎么了,但他看在眼里莫名有些心疼。
“不,不是脾气,我早就有所察觉,那种感觉我说不出来,不只是易怒的问题。”男人的眉毛微蹙,“就像刚刚,你说得对,我其实没必要将那人置于死地,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动手了就一定要见血,我不想承认,但是我……”男人有些难以启齿,“有时候会很享受那种血溅射出来的感觉。心里面会有强烈的冲动暗示着我,让我快些冲上去将那个人撕成粉碎。”
这些事楚天泽是头一次谈起,邵白也是头一次听说。
这些事邵白不知道原因,他便做一个倾听者,感觉情况还没有到严重的程度,然而邵白没有想到将其这些时,那张骄傲惯的脸上会露出这般痛苦茫然的表情。
就像做错了事不知道怎么办的孩子。
“心里又这样的冲动很恶心吧。”邵白的手被男人松开,男人又背对了过去,闷声说,“简直就是被野性掌控的凶兽。”
“楚师兄,为什么想到和我说这些?”邵白轻声问。
“没什么,随便说说,你就当没听过吧。”男人的语气有些懊恼。
楚天泽也不知道自己会将这种心事说于少年听,这事困恼他许久,但他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
他自觉是没必要向任何人提起这种事的,因为根本没人会懂他的感受。
或许在他心里,少年是唯一有可能理解他的人。
“这种事不可能当作没听过的,楚师兄的事我都会放在心上。既然楚师兄不想这样,我也会想办法帮助楚师兄的。”
“哼,净说些大话。”嘴上很是不屑,男人转过身将头靠在邵白的腿上,漫不经心说,“你也不怕老子哪天狠起来不小心伤了你。”
虽然听起来像是玩笑,但这也确实楚天泽愈发烦恼的所在。
“楚师兄才不会。”邵白笑得温和,“就算会我也不怕,我也是很厉害的。”
“哼,傻子,睡觉。”男人嘴上骂着,手却圈着少年的腰,心里却慢慢安定了下来,“今天的我说的话全部忘掉,也不准和别人讲。”
“楚师兄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邵白不由莞尔,他发现有时候男人的行为也和孩子一般。
烛火熄灭,房间里只剩淡淡的月光。
“你睡觉不脱衣服吗?”邵白合衣躺下,身边的男人很是不满。
“难道楚师兄睡觉……是光着身子的吗?”说着说着邵白的脸上有些热。
“当然了,大家睡觉都是这样的。”楚天泽撒起这种谎话来很是理所当然。
“楚师兄又骗人,你明明现在就是穿着衣服……”邵白还没说完,就见身旁的人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个干净。
望了眼那精壮有力的身躯,邵白看得有些发愣,而当与对方目光相触的时候,他就飞速翻了个身,卷着手头的褥子将自己脸遮了起来。
他他他……这是怎么了,邵白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要烧起来了一样。
有点可怕。
邵白整个人都僵住了保持着姿势,一动都不敢动。
然而很快一股滚烫的热气就喷在他的耳边,“准备躲哪去啊!乖,脱了再睡。”
……
……
……
第二天早上,当楚天泽悠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淡红色的眸子一下就睁了开来。
“想着慢慢来,看来老子真是太宠着他了,一大早起来就敢乱跑。”指腹在自己的嘴角摩挲了片刻,男人的脸上带了些许餍足。
捡起有些地上有些皱皱的外衣,楚天泽随手抖了抖披在了身上,洗漱一番,带上斗笠,便准备去将不知道跑哪去的小崽子抓回来。
锵锵锵。
金属将空气切割开的声音。
只见僻静的角落里,白衣少年正行云流水般挥动手里的银色长剑,如白蛇吐信,如风卷残云,即使不懂剑的人,也能看出少年剑术造诣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