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寺景色怡人,香烟缭绕,颇有种世外桃源之感,钟璃带着孩子们来到正殿拜了拜,还给承儿等人各求了一个平安符。
因带着瑞儿,他们走得很慢,拜完正殿,求完平安符,已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几人中竟是钟璃最为疲倦,因走了不少路,她面颊有些泛红,饶是带着面纱,也没能遮挡住她的倾城之姿。
承儿、小泉因习武的缘故,体力大大提高,并未觉得累,小香都比钟璃要好许多,瞧着脸不红气不喘的。
安涟道:“日头晒了起来,夫人带着小少爷们休息一下吧,可以在斋堂用午膳,随后去寮房休息休息,再跪拜不迟。”
钟璃颔首。
这儿的素斋天下一绝,钟璃等人在小沙弥的引领下,去了斋堂,在这儿用的午膳。
小六和小七也随她一道出来了,两人始终护在钟璃身侧,素斋被呈上来后,还一一验了毒,再小心不过,出门在外,不定就会遇到危险,谨慎些倒也没错,钟璃等她们验过毒,才道:“你们也坐下吃些。”
小瑞儿很是兴奋,他首次离宫,一路都好奇地东张西望着,大眼乌溜溜的,显然很喜欢外面的风景,不论是枝繁叶茂的古树,还是庄严宝相、正气凛然的佛像都令他移不开目光。
直到钟璃将他抱进寮房,他才不再乱瞄,趴在她怀中,打了个哈欠。
钟璃今日前来不止是为了帮瑞儿等人祈福,也想见方丈一面。上午,缘慧大师在讲经,有些忙,钟璃打算下午再见他。
前些日子,秦兴传回捷报时,将阵亡将士的名单也送了回来。
将士的尸骨有不少无法拉回,只能就地掩埋,有的甚至连尸骨都寻不到,大军估计四月就能班师回朝,裴邢已让官员给阵亡的士兵家属发了抚恤金,这自然远远不够。
钟璃想与缘慧大师说一下让他们为将士燃灯诵经之事,待将士归来时,恰好临近清明节,只希望点燃的长明灯能指引亡魂回归故土,有得道高僧为其超度他们也可脱离苦海,下辈子生在太平年间,免受战争之苦。
钟璃最初想三月底再与方丈商议此事,恰赶上瑞儿生病,干脆提前一旬。
她瞧见方丈后,才将瑞儿交给安涟。
缘慧大师是位得道高僧,钟璃很敬佩他,她先行了一礼,笑道:“我今日前来,想恳请大师一件事。”
她并未自爆身份,也没以本宫自称,谁料缘慧大师,瞧见她行礼的动作,却避了一下,“娘娘身份贵重,贫僧当不起这一礼。”
钟璃微微一怔,随即想起,他精通卜筮、命理等,能猜出她的身份也不算多令人震惊。
缘慧大师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将钟璃迎进了殿内。
微风拂过柳叶,荡起细小的尘埃,裴邢已得知她去了护国寺,此时,众位学子仍旧在答卷,殿试往往考一日,日暮时,方交卷。
裴邢丢下一切,纵马赶往了护国寺,一路上,他都在疾驰,速度快到不能再快,身下的战马,都有些累了,他依然在疾驰。
来到护国寺山脚下时,他气血犹翻滚不停,唯恐前往护国寺只是她的借口,她是刻意等到殿试这日,趁他不备才想抛下他一走了之。实际上,她早已离开护国寺。
裴邢几乎无法去想象这个后果,他一路飞奔,汗珠顺着下巴,没入衣襟,上山时,也施展了轻功。
他心跳如鼓,后背浸湿了汗,来到护国寺大殿外时,他率先瞧见的是安涟抱着瑞儿站在古树下的画面,承儿和小泉坐在一侧的石凳上,正在下棋。
瞧见这一幕,他紧紧绷起的身躯,才微微放松起来,安涟等人率先瞧见了他,出门在外,他们没敢喊皇上,只屈膝行了一礼,裴邢大步走到了承儿身侧,星眸落在了小家伙脸上,“你姐姐呢?”
承儿指了指殿中,不等他出声,裴邢的身影已鬼魅般消失在原地,殿内,钟璃已与缘慧大师谈完此事。
她含笑站了起来,笑道:“那就劳烦大师们了。”
缘慧大师双手合一,“阿弥佛陀,这本就是贫僧们应该做的,娘娘言重了。”
钟璃也双手合一,还了一礼,她刚转身辞别大师,眼前就一花,随即一道身影重重朝她撞了过来,小六、小七就站在她身侧,两人都戒备了起来,瞧清来人是裴邢后,才没有拔出腰间的剑。
裴邢紧紧搂住了她,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嵌入骨血中,钟璃率先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一时有些诧异,他怎么跑了过来,随即才意识到这是护国寺。
她伸手推了他一下,低声道:“皇上,佛门重地,您松手。”
裴邢不想松,直到将她切实拥入怀中,他才真正踏实下来,他翻滚的气血逐渐平复了一些,死死将人箍到怀中,咬牙道:“再乱跑,信不信朕寸步不离守着你。”
钟璃本想推开他,却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她不由一怔,隐约猜出了什么,一颗心不自觉软了下来,她安抚地拍了一下他的背,“只是来护国寺祈福,你别胡思乱想。”
裴邢的心跳逐渐平稳了下来,这才松开手,随即便对上了缘慧大师含笑的目光,他神情微顿。
在钟璃离开京城的那一年,他来过好几次护国寺,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