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邢从未见过这般恶心的人,连打他都嫌脏了自己的手,心中涌起的暴戾,却让他难以自控,他一拳拳朝他脸上砸去,几拳下来,萧盛牙齿掉了好多颗,衣襟上满是血,脸也肿成了猪头。
裴邢又狠狠踹了他一脚,一脚下去,萧盛疼得蜷缩成了一团,汗水混杂着血水坠落在衣襟上,模样异常狼狈。
裴邢望着他的眼眸,满是厌恶,他的母亲蕙质兰心又温婉动人,为了生下他,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谁料竟生出这么一个玩意。
裴邢为她不值,也为老太太不值,他又一脚踹了上去,将萧盛踹得出气少,进气多。
裴邢拿脚尖,挑起了他的下巴,冷声道:“你以为我会信?她眼睛又不瞎,就算名声尽毁,也绝不可能委身给你当妾。”
他提起她肩膀上那颗小痣时,裴邢确实懵了片刻,也仅仅那一瞬而已,他了解钟璃,也清楚她有多骄傲,哪怕真有所谓的上一世,在萧盛辜负她后,她也绝不可能给他当妾。
可萧盛的话,又解了裴邢不少疑惑,当初,瞧见钟璃来寻他时,裴邢其实很诧异,在他的印象中,钟璃应该很怕他才对,她与萧盛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不久的将来,也会与萧盛定亲。
可她一反常态地疏远起了萧盛,对萧盛的态度也夹杂着厌恶,裴邢原本以为,她是认清了萧盛的真面目,可当时,并未发生什么事。
若真有上一世的说法,倒是解释了她为何会厌恶萧盛。
裴邢冷声道:“不管她为何找上的朕,都是心甘情愿要嫁给朕,也甘愿为朕生儿育女,至于你,只能躲在阴沟里,永无出头之日,她不会多看你一眼,天下的男人死光了,她也不会钟情于你。”
他这话无疑给了萧盛当头一棒,他发疯般吼了一声,想拿脑袋去撞他,裴邢一脚将他的脑袋,踩在了地上。
萧盛喘着粗气,用一种憎恨的目光望着他,一字一顿道:“她分明心悦我,你若不信,尽管去查,这一世,就是她在安雅郡主面前挑拨离间,才害我没能娶上郡主,她正是钟情于我,才破坏我与郡主的婚事,你懂什么?不过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虫罢了。”
他急急辩解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跳梁小丑。
裴邢相信,她就算真阻止了他的亲事,也不过是出于厌恶,不肯让他如愿,他究竟哪儿来的自信,以为她钟情他?
就算真有上一世,只要她有一口气在,也绝不会给他当妾。裴邢的轻哂和讥讽之意,浇灭了萧盛最后一丝希望。
见自己的挑拨没有丝毫用处,萧盛才总算失控。他喘着粗气,疯狂地大笑,“就算她伤透了心,不肯原谅我,在她心中我也比你重要,我才是她第一个亲吻的人,你算什么东西?若非你绑了薛神医,她根本不会回京。”
他最后一句话,无疑戳中了裴邢。裴邢一脚踩在他嘴上,脸上的神情异常冷厉,“不会说话,这张嘴也别要了。”
他狠狠碾了一下,脚下的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萧盛眼睛里都出了血。
裴邢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实际上,他也没饶了他,地牢里时不时发出一声惨叫,直至萧盛没了呼吸。
裴邢从牢里出来时,衣摆和袖口处,都溅上了血,他拿起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随即才走出地牢,“将尸体丢到深山里喂狗。”
他语气又冷又淡,还是头一次这般厌恶一个人,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走出地牢后,那种糟心烦闷的感觉,依旧没能消散,萧盛的话,终究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
这一世,暂且不提,诚如萧盛所言,为了得到她,他确实使了手段。过程如何,他不想深究,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已得到她的心,便是他赢得了胜利。
他郁结于心的,是萧盛所谓的上一世。他不清楚上一世是否真的存在,不清楚她与萧盛有哪些纠葛,却会不受控制地去想,如果真有上一世,如果萧盛当真辜负了她,她该多绝望?
饶是不敢深思,裴邢一颗心依旧难以自抑地疼了起来。
夜幕逐渐降临,几只麻雀扑闪着翅膀,飞向了巢穴,裴邢先回了乾清宫,他沐浴了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让人将身上的衣服烧掉后,才去坤宁宫。
他回来时,钟璃正在书案前练字,她总是会想起老太太,心情不佳时,练一下字,心中能平静许多。
因书案设在窗户前,钟璃恰好瞧见他的身影,她搁下了狼毫笔,冲他弯了弯唇。
裴邢的眼眸微不可查地温柔了下来,他站着没动,只略微伸了一下手,哑声道:“璃儿,让朕抱一下。”
钟璃只觉得他的状态隐隐有些不对劲,她缓步走到了他跟前,眸中不自觉添了一丝担忧。以为他又想起了老太太,钟璃有些心疼。
她刚靠近,男人就伸手箍住了她的腰,他抱得很紧,脑袋也埋在了她颈窝处,呼出的气息,一点点洒在她颈窝上。
钟璃只觉得有些痒,她没有动,也没躲避,而是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柔声道:“三叔,还有阿璃陪着您呢。”
裴邢的神情复杂难辨,一颗心仍旧疼得厉害,既心疼她的遭遇,又恨不得将萧盛千刀万剐,哪怕他已经死了,也不足以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