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邢眸中带了一丝笑,笑得慵懒又肆意,他又蹭了蹭她的唇,才退开,调侃道:“谁让朕的皇后这般美。”
钟璃瞪了他一眼,被他这么一折腾,唇上的口脂都花了,钟璃只得又重新涂了口脂。
待帝后两人相携到保和殿时,大臣们已恭候多时,以为裴邢是有意给鞑靼下马威,官员们心中却没有半分意见,不论是武官,还是文官,皆认为鞑靼其行可鄙,就不该给他们好脸色。
两人亮相时,鞑靼却再次看直了眼睛,实在是裴邢和钟璃的相貌太过出色,两人一个俊美矜贵,面冠如玉,一个漂亮得体,面若芙蕖,站在一块时,宛若一对神仙眷侣,周身都散发着金光。
裴邢殿前的大总管呵斥了一声,“大胆!尔等岂可直视天颜?”
几人正惊疑不定时,就见身侧的文武百官皆跪了下来,朗声喊道:“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阿鲁木被这整齐划一的声音,震得眼睛都睁大了些,阿鲁真提前了解过大晋的各种礼仪,神情略显平静,她自然听到了总管的呵斥声,因心中有所准备,她也没多慌乱,从容地拉着哥哥行了跪拜礼。
阿鲁木心中憋着一口气,因着父王叮嘱过,让他听妹妹的,他才跟着跪了下来。若是寻常出使,他们自然无需跪拜,可如今他们是战败国,也成了大晋的附属国,只能低头。
两兄妹身后的使者,也随着他们行了礼。他们行的是鞑靼的跪拜礼,跟大晋一样,皆两膝着地,上身向前弯曲,与大晋不同的是,他们虽头部向下,脑袋却不着地,只需双手手心向下触地。
裴邢这才道:“众爱卿平身,各位使者也平身吧。”
他声音清冷,冷冽中透着一丝慵懒,说不出的好听,抬头时,阿鲁真又不由多瞧了他一眼。
男人骨相极好,五官线条异常硬朗,鼻梁挺且直,唇薄且性感,矜贵中透着桀骜,一瞧就不是个好掌控的,无端令人想要征服。
她笑道:“早就听闻,大晋的皇上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乃天造地设的一对,今日一见,方知传闻不假。”
她说完,又含笑看向了裴邢,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漾着一丝水波,冷艳中透着亲切。
谁料,裴邢只淡淡扫她一眼,压根没有接话的意思,实在是,这种话裴邢听过太多,懒得迎合。
钟璃这才瞥了少女一眼,她一身戎装,个头高挑,肤色为蜜色,头上编十数辫,披于前后左右,有种异域女子野性又不拘小节的美。
因着裴邢没接话,钟璃才开口回了一句,语气淡而雅,“公主谬赞了。”
阿鲁真这才含笑看向钟璃,刚刚乍一瞧见,她的目光基本全落在裴邢身上,只看了钟璃一眼,此刻才仔细审视了一眼。
只见皇后娘娘一身皇后朝服,头戴九龙四凤冠,凤冠极其华贵,以翠鸟羽毛制出的云片做装饰,冠顶则排列着,九条气势恢宏的金龙,冠后是优美雅致的六扇珍珠和缀有宝石的“博鬓”。
更令人震撼的并非她的华贵,而是她那张脸,竟瓷白如玉,嫩得能捏出水来,真真是应了书里那句冰肌玉骨,五官也如诗如画,难以用语言描述,若非亲眼所见,阿鲁真都不信,世上竟有人可以比她美这么多。
阿鲁真笑道:“皇后娘娘真乃国色天香,放到我们草原,此等绝色,定会引得草原上的好男儿争相求娶,难怪娘娘能成为一国之母。”
她这话虽在赞美钟璃,却只夸她的容颜,就差说,她是靠美貌上位的,倒不是阿鲁真故意挑钟璃的刺,她初来乍到,不可能蠢到,众目睽睽之下去得罪钟璃。
只不过草原姑娘自由豪放惯了,最是不拘小节,她们又向来将美貌当做天赐,貌美的姑娘腰板挺得都更直一些,自然不清楚,在大晋德才兼备之人,才会备受追捧,空有美貌的,反倒令人瞧不起。
她这话一出,别说裴邢,连大臣们都不甚高兴。
钟璃只淡淡一笑,并未接这一茬。
阿鲁真最擅长察言观色,意识到不妥时,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隐约猜出了许是文化有差异。
不等她退回座位上,将主场交给兄长和长使时,就听大晋皇帝冷冷瞥了她一眼,“朕的皇后,轮得到一个异国公主品头论足?”
他声音实在太冷,阿鲁真甚至从他话中品出了一丝杀意,这一刻,她多少有些后悔,没有恶补一下大晋的礼仪文化,若对大晋再多了解些,也不会犯这般低级的错误。
她恭敬行了一礼,诚恳道:“大晋地大物博、江山美如画,辉煌著作遍地皆是,文化可谓源远流长,阿鲁真连皮毛都不懂,若有得罪之处,望皇上与皇后娘娘,看在阿鲁真年幼无知的份上,原谅阿鲁真这一次。”
她说的是大晋的语言,腔调虽略显怪异,却也能让人听懂,怕兄长不高兴,她甚至刻意加快了语速。
阿鲁木果真没听懂,他询问般看向了长使,想让他帮着翻译,长使心中颇为复杂,没料到自家公主竟如此能放下身段,他清楚四王子是什么性子,只避轻就重,说了一下阿鲁真对大晋的夸赞。
她致歉完,大臣们的脸色才好看些。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