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
下一刻,少女就走出了院门口,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眼前,裴邢气得眼前发黑,一拳砸在了身侧的院墙上,这一下力道很大,墙壁都好似轻轻颤了颤。
钟璃的护卫赶忙跟了上去。珞瑜和弓箭手,皆从暗处走了出来,两人神情都很严肃,尤其是珞瑜,她无端有些忐忑,早在瞧见港口的人时,珞瑜就清楚主子在寻找钟璃的下落。
她生了私心,才对弓箭手扯了谎,让他没主动跟主子通风报信,可惜,搜寻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仅仅给了他们十几日的喘息时间,终究还是被主子寻到了。
珞瑜认罚地跪了下来。
弓箭手依葫芦画瓢,也跪了下来,秦兴抽了抽嘴角,给珞瑜使了个眼色,珞瑜怔了一下,忐忑站了起来,她试探着往门口追了追,主子好似从头到尾都没瞧见她,也没制止她。
弓箭手也瞧见了秦兴的神色,跟着珞瑜追了出去。
等他们的身影,同时消失在院门口时,裴邢这才转身,狠狠剜了秦兴一眼。
秦兴抬头望天,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扫见他冰冷的神情,暗卫有些迟疑,他只当珞瑜和弓箭手拦人去了,因为摸不清主子的态度,他不得已问出了声,“主子,我们要追上去吗?”
下一刻,裴邢冷冽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短短一瞬间,他后背布满了细汗,直到裴邢翻身上马,他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骑到马背上后,裴邢却一阵气血翻腾,眼前也一阵发黑,几日不吃不喝,铁打的身体也有些撑不住,他勒紧了缰绳,才没从马背上跌下去。
明知强扭的瓜不甜,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这般,他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放手,这一刻,他深刻地认识到,他彻底栽了。反应过来时,他已强压下翻腾的气血,骑马向她的方向冲了过去。
时间好似变得格外漫长。
裴邢纵马疾驰,朝她的方向追了去,马儿挡在马车前时,他薄唇抿成了一道线。
下一刻,他就从马背上栽了下来,暗卫从一侧跃了出来,及时接住了他。
钟璃掀开帘子时,恰好扫见这一幕,她眼眸微微动了动,沉声对及时赶来的秦兴道:“还不赶紧带三叔去歇息!”
秦兴也只当裴邢是几宿没歇息的缘故。
望向钟璃时,他却有些迟疑,他不清楚主子是不是后悔了,他往暗处瞥了一眼,瞧见珞瑜和弓箭手后,心中才稍定,他带着裴邢,翻身上了马,冲珞瑜的方向比了个手势,这是让珞瑜记得主动联络他。
之前他没下命令时,珞瑜选择了不主动联络,瞧见他的命令后,珞瑜自然不可能无视,她朝着秦兴的方向跪了下来,微微颔首。
秦兴没拦钟璃,只拱了拱手,“钟姑娘,咱们有缘再见。”
钟璃微微颔首,拉了帘子。
说完,他就将裴邢带回了小院。
承儿心中则有些不安,原本他还打定了主意,不要再搭理坏三叔,见他倒了下去,承儿却又担心上了,他悄悄瞄了姐姐一眼,忍不住掀开一点车帘,探着小脑袋往后看了看。
承儿只瞧见秦兴的背影,没能看到三叔,小家伙瘪瘪小嘴,放下了帘子。
钟璃手心湿漉漉的,不知不觉出满了汗,她对车夫道:“加快速度,等会儿改道前行。”
许是秦兴下了命令,没再让暗卫搜查,接下来一日,他们都很顺利,没再遇到裴邢的人。
秦兴将裴邢放到了床上,见他呼吸平稳,脉搏正常,便以为他是太过困倦,这几日,为了搜寻钟璃的下落,他根本不曾合过眼,从京城赶过来时,也风餐露宿,几乎没怎么休息。
秦兴没喊他,让他好好睡了一觉,他一连睡了十几个时辰,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时,依然没能醒来。
秦兴不由拧了拧眉,再次为裴邢把了下脉,他的脉象依然正常,秦兴的医术只懂皮毛,他冷声道:“去喊大夫。”
过了一个时辰,战战兢兢的大夫才被暗卫拎来,他小心把完脉,又翻开裴邢的眼皮瞧了瞧,他眼皮上全是红血丝,大夫沉吟了片刻道:“公子脉象极弱,瞧着像疲劳过度,才昏睡不醒,让他暂且睡一下吧。”
秦兴不放心,又喊来一位大夫,对方同样说,从脉象看,他的身体没有大碍,好好歇息就成。
秦兴只得又让他睡了一日,裴邢足足睡了三日,依旧没有醒来,秦兴一颗心逐渐沉了下去,他将凌七招了过来,冷声道:“主子昏迷的事不得泄露,去将山东最有名的大夫喊来。”
凌七退下后,秦兴站在原地思索了许久,主子昏迷前只接触过钟姑娘,难道是她私下动了手脚?
秦兴不想怀疑她,但钟璃的嫌疑确实最大,毕竟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令主子不设防,非钟璃莫属。
他一张脸不由沉了下来,将暗卫召到了跟前,三日时间,足够钟璃逃去中州,也不知珞瑜何时传来消息,他沉声道:“速去中州!务必将人寻回来!”
钟璃此时,却带着护卫改了道,她不仅没往中州行驶,前往的反而是泉城的方向,她一连赶了六日的路,估摸快到附近一个港口时,她才租了一个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