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箭,紧赶慢赶,此刻才抵达京城。
赶路的车夫,忍不住在外问道:“世子妃,咱们是先去庄子上?还是先去镇北侯府?”
马车内顾知雅正垂眸思索着什么,她一身火红色襦裙,妆容很精致,是个五官甚为明艳的女子。
不等她回答,她的心腹,章嬷嬷就道:“这还用说,自然是去庄子上。”
两人的母亲走得早,顾知雅对这个弟弟,疼到了骨子里,出嫁后,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顾霖。
很快,马车就在庄子上停了下来。
为了防止顾霖跑出去,庄子门口有好几个护卫,瞧见有马车行驶过来时,护卫们还以为是镇北侯府又来人了。
直到马车靠近后,他们才认出这并非是镇北侯府的马车,就连车夫也是陌生人。
护卫站着没动,见马车后面还跟着一队护卫时,皆有些好奇,车内的人究竟是谁。
马车平稳停下后,章嬷嬷便带着几个丫鬟先下了马车,随后,才将顾知雅扶下马车。
瞧见护卫们还呆头鹅似的站着,章嬷嬷老脸一板,呵斥道:“见了世子妃,还不赶紧行礼!”
护卫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行礼。
顾知雅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带着丫鬟往里走,谁料其中一个护卫竟是拦住了她,他为难道:“世子妃,侯爷走前特意下了命令,不许放外人进去,您若想进庄子,需要得到侯爷的准许。”
顾知雅蹙了一下眉,淡淡扫了他一眼,被她这般盯着,护卫心慌得厉害,下一刻就听到了呵斥声,“放肆!世子妃是外人吗?今日就算侯爷在此,也绝不敢拦我们世子妃,你算什么身份?”
章嬷嬷气势很足,护卫吓得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这边动静很大,庄子上的管事连忙赶了过来,瞧见顾知雅时,他怔了一下,连忙行了礼。
清楚侯爷有多宠爱这个女儿,管事自然不敢拦她,亲自将顾知雅迎进了庄子里。
她一直沉着脸,根本没有理会管事的寒暄,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让他直接带路。
管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赶忙给她带路,他小声道:“大少爷躺到了床上,也不知睡着没。”
顾知雅身材高挑,步伐很快,走动时,裙摆上的牡丹随风摇曳着,闻言,她眉头微不可查地一挑,她并未说话,狭长的凤眸里是明晃晃的压抑,似是一直在压着怒火。
管事将她带到顾霖的院子后,就止住了步伐,这一刻他无比庆幸小厮手脚麻利,已将室内的狼藉收拾了一番。
顾知雅直接进了内室,室内燃着熏香,窗帘也没拉,光线很暗,一走进来,她再次蹙了蹙眉,直到扫到床上躬身躺着的人影时,她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章嬷嬷也没敢让人拉窗帘,直接随着她走到了床前,她过来时,才发现顾霖已经睡着了。
他咬着拇指,脸上和脖颈上都长着脓包,很是瘆人,章嬷嬷只瞧了一眼,就不忍直视地移开了目光。
顾知雅却盯着看了好大一会儿,她没有喊醒他,半晌,才转身离开他的寝室,出来后,她才说了第一句话,“将大夫都喊来。”
顾知雅一一问了一下进展,他的症状不算特别严重,在大夫眼中,算是稳定住了,毕竟病情并未扩展,至于能不能治愈,他们却说不好,他们给他开了不少药,治疗了近三个月,却没有任何缓解。
此时,大夫也有些束手无策,只能让他按时服药。
大夫退下后,顾知雅才将顾霖身边的一等小厮,喊了过来,顾霖得病后,曾杖毙过三个小厮,如今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小厮,仅剩下三个。
顾知雅询问了一下,三个月前,顾霖都是宿在哪儿歇息的,睡过哪些姑娘,这些姑娘,有谁得了脏病。
她问得很仔细,这些话,镇北侯也曾问过一遍,是以他们回答时,倒也条理清晰。
问完这些,她又问了问钟璃的事,“你们少爷可曾跟她产生过冲突?”
康毅是顾霖的心腹,他将顾霖对钟璃下药的事,简单说了说,“下药失败后,少爷曾围堵过她一次,被她身边一个女护卫拦了下来,除此之外,两人没了旁的接触。”
顾知雅静静听着,神情淡淡的,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待小厮退下后,章嬷嬷才道:“姑娘难道怀疑少爷之所以得病,是源于钟姑娘的报复?下药的事,算是被她逃过一劫,按理说她一介孤女,不该有胆子硬碰硬,难不成,顾承的事暴露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顾知雅冷冷扫了她一眼,“顾承有什么事?”
章嬷嬷心中一慌,连忙跪了下来,抬手就去扇自己的嘴,“是老奴失言,请主子责罚。”
顾知雅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一些,她拦住了章嬷嬷的手,亲自将她拉了起来,“嬷嬷不必如此,日后这件事不得再提,就算房中只有你我,也只能烂在肚子里,懂吗?”
章嬷嬷郑重点头,“主子放心。”
“对你我自是放心。你让人查查钟璃身边的女护卫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有护卫?”
日头西斜,橙色的光芒洒了下来,将整个天边都染成了橙色,暖风拂过院中,给整个北镇抚司都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