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水到冲泡,再到茶具的选择,都有门道。
顾知晴清楚,她在煮茶时,最烦人打扰,老实立在一旁等了一会儿。
待冲泡好,周氏才将公道杯中的茶,一一倒入杯中,每一杯不多不少,皆是七分满。
她挥挥手屏退了丫鬟,才示意顾知晴坐下说,“怎么又气呼呼的?”
顾知晴不爱饮茶,也没细细品尝的兴趣,闻言,她走到了母亲跟前,撒娇道:“钟璃那儿都设了小厨房,我不管,既给她破了例,我这儿也得设一个才行,母亲您就应了我吧。”
顾知晴不敢去烦老太太,这才求到了周氏这儿,如今是周氏掌管中馈,这种事,只要她点头,也是可以的。
见女儿处处都要跟钟璃攀比,周氏有些头疼,好心情都散了大半,“你添什么乱?”
顾知晴没料到母亲竟也不帮她,顿时有些委屈,“我怎么就添乱了?她都能设小厨房,没道理我不可以吧?难不成我堂堂侯府嫡女,还比不上一个到处捧人臭脚的狐媚子!”
钟璃守孝这几年,除了会给老太太请安,几乎足不出户,整个侯府,能令她处处费心的,也就一个老太太。顾知晴这话着实难听,若是传到老太太耳中,哪里能讨得了好?
前段时间,她才刚针对过钟璃,如今又这般不安分,周氏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只觉得她当真是被惯坏了,越发不成体统。
“母亲以往就是这么教你的?‘狐媚子’是你一个小姑娘能骂的?她今日不过设一个小厨房就令你如坐针毡,改日若是得了更好的东西,你欲如何?这般气度,哪还有半分侯府嫡女的做派?”
顾知晴实在恨极了钟璃,自然不希望,她越过自己去,见母亲不同意,这才有些口不择言,如今被训斥了一通,她的气势才弱下来,“我就是不高兴,凭什么让钟璃设小厨房,我这个正经嫡女却没有?老太太这般偏心,母亲就不心疼我吗?”
周氏静静望着她没有说话,顾知晴有些杵她,不由彻底软了腔调,撒娇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说,我就是气不过嘛,我知道母亲最疼我了,母亲就让我设一个吧。”
以往她一撒娇,周氏总会妥协,今日她却没松口,只让她回去好好反思去,什么时候像话了,什么时候再来张这个口。
顾知晴是红着眼眶跑开的,只觉得所有人都在跟她作对,老太太偏心也就算了,就连母亲竟也向着钟璃。
回到住处后,她就木着脸掏出一个稻草制成的小人,拿针在上面狠狠戳了戳,小人背后,赫然是钟璃的生辰八字。
此时,萧盛正在书房呆着,他的书房很是宽敞,单书架就有四个,每个书架上都摆满了书籍,书籍按年限分别排列着。
最前面那个书架旁,烧着两盆银丝碳,整个室内都暖烘烘的。
他正在温习历年的策问题目,殿试要考策问,为了备考,他近来都在专心复习这些。
刘顺往里瞧了一眼,见他在认真复习,没敢上前打扰。
直到萧盛放下纸笔,站起来活动筋骨时,刘顺才赶忙走了进来,回禀道:“爷,前往扬州的管事,已经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他此次出京,一共物色两个瘦马,您现在要先见见吗?”
年前,发现裴邢对钟璃有那么点兴趣后,萧盛就派秦管事离开了京城,见人总算赶了回来,他沉闷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裴邢不比旁人,送往他房中的人,萧盛自然需要掌掌眼,毕竟,近几年,皇上和大臣也并非没送过他美人,他却无一例外,全拒了。
萧盛理了理衣袖,“让管事将人从西侧门进来,勿要惊动旁人。”
西门的守门婆子,是萧盛的人,不该说的绝不会多说。
没多久,秦管事就带着两位美人来到了青松堂。
这两位姑娘皆带着面纱,虽瞧不见真容,缓缓走来时,那婀娜的身姿,步步生莲的姿态,无一不吸引人,她们摘下面纱后,两张艳丽的小脸便露了出来。
这两人皆是扬州数一数二的美人,为了买下她们,管事几乎花光了身上的银子。
一个是风情万种的妖娆款,少女不过十五六的年龄,眼底眉梢却皆是媚意,瞧见萧盛时,她懒洋洋弯了弯唇,柔声道:“小女子见过公子。”
她声音酥酥麻麻的,说不出的勾人,单凭这把嗓音,都能虏获不少男人的心,何况生得又美。
她扭着臀,向萧盛福了福身,娇滴滴往他怀里靠去,“奴家一直好奇,是谁一掷千金,买下了奴家,如今瞧见您,方知什么叫一表人才,气度非凡,能伺候您,当真是奴家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她尚未近萧盛的身,就被刘顺拦了下来,“大胆!公子若真有意,自会让尔等沐浴更衣,姑娘当自重。”
莺莺吃吃笑了笑,清楚高门府邸规矩多,她倒乖觉,冲萧盛抛了个媚眼,没再上前。
另一个少女年龄同样不大,她生得极其清丽,面若芙蓉,身若水蛇,集清纯与魅惑与一体,见萧盛看向了她,她脸颊不由一热,连忙垂下了眼眸,也福了福身,只轻轻唤了声,“公子。”
为了买下她,秦管事几乎跑断了腿,他笑盈盈看向萧盛,道:“这位姑娘叫婷儿,是奴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