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文字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这说明他在这方面有着相当大的心结。”心理医生轻声说,“而根据他的反应来看,这种心结是恐惧。他在害怕文字的力量,或者说,在害怕自己写下的那些文字。”
“我对简先生的过去也有所了解,容我冒昧地问一下,简先生是否……认为他写下的文字伤害到什么人了?”
这话一出,沈修然和江之远脸色惨白。
如果在之前,他们会觉得这种可能性绝对不会存在,但是现在残酷的现实就摆在眼前,任何人都无法否认。
简子晏,发自真心地认为自己之前的报道伤害到了他们,并由此而难过自责,甚至连他精神失常了,都没有忘记这点。
【江之远原谅值+10,沈修然原谅值+10】
寂静的空气中传来恐怖的骨骼错位声响,众人将视线移向池洲,只见他神色平静,紧握的双手间却拧出了血来。
“有办法……治么?”池洲低声问。
“我会尽力。”心理医生给出和治疗医生同样的回复,他眼神怜惜,但仍然不敢在如此重的创伤下做出百分百的保证。
治疗医生们认为今天简子晏已经不适合再接受心理干预,心理医生回去重新制定计划,其他人则一直守在门前,看着简子晏神色怆然。
“简子晏,这真的不是你的错。”江之远低声呢喃,语气中含着无限的悔恨,“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意识到这一点,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病房内的简子晏疲惫地沉睡着,无论他怎么说,都不可能给出回应了。
正如之前无论简子晏怎么说他没有说谎,他们都不愿相信一样。
现在轮到无论他们怎么说,他也不肯相信了。
……
第二天,心理医生如约而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轻轻走进了病房。
医生戴着联络器,他们说的所有内容,外面的人都能听见。
心理医生:“简先生,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来聊聊天。”
简子晏已经不复昨天的疯狂,他定定地看了眼医生,平静地开口:“你是心理医生吧?”
医生有些惊讶,他本以为严重到这种程度的病人,本来应该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外界的认知都模糊了才对。
随即他的眼神严肃下来,一个还有理智的疯子,比一个完全的疯子要难治疗得多。
“我不需要心理治疗,无论你是谁找来的,请回去吧。”简子晏继续说,“麻烦您了,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江之远几乎忍不住要冲进病房,被沈修然和池洲同时按住。
“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呢?”江之远绝望地说,“救你怎么会是……浪费时间……”
病房内,心理医生临时改变了策略:“不是有谁找我来的,是我听说了你的事,主动想来看看你。”
这次轮到简子晏露出惊讶的神色:“你为什么要来看我?”
“因为有了你的帮助,才抓住了翁建柏,你是我崇拜的英雄,破晓先生。”医生真诚地说,“这不是治疗话术,而是我的真心想法,我很崇拜你。”
简子晏怔住了。
在众人紧张的凝视中,他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只是沉默下去,原本有了丝清明的眼睛,也渐渐陷入混沌。
“你认错人了。”他声音冷淡下去,“我不是什么英雄,你被蒙蔽了,现在我告诉你真相。”
“这就是真相。”医生说,“破晓先生,你因为一些事对自己有了误会的认知……”
“我没有误会,难道你会比我更了解我自己吗?”简子晏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你请离开吧。”
医生并不感到生气,反而对简子晏更加心疼,他试着报出几个名字,想看看简子晏的反应。
“池洲。”
简子晏神色平静,眼中流动着隐隐的温暖,看得池洲鼻子一酸。
“瞿舒。”
简子晏神色没多大变化,他就这么听着,也不在意为什么要在他面前突然说这些。
“江之远。”
简子晏的表情变了,变得愧疚,并且别开了眼神朝向窗外,不让其他人看到。
“沈修然。”
简子晏瘦削的肩头颤了下,仍然没有回过头来,只是头微微垂下。
“周阳秋。”
听到这个名字,外面的几人都紧张起来。
周阳秋之前做了什么他们都知道,简子晏也知道,只是他重伤到现在都还没有醒,就算想要追究他的责任,也暂时无果。
简子晏会对周阳秋有什么反应?
“……周阳秋?”简子晏茫然地转过头,困惑地问,“谁是周阳秋?”
众人神色凝滞,如坠冰窖。
他不记得周阳秋了。
心理医生也没想到这点,脸色难看些许。
等他出来之后,看到神色难过的几人,叹了口气。
“看来不用我多说了。”他说,“按你们之前所说,你们都做过伤害他的事,其中以周阳秋的行为最为过分,但是他却唯独忘记了周阳秋,并没有像对待你们一样,把自己列为加害者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