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十(1 / 2)

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山间的黎明开始得很早。在高山上能看到第一缕阳光出现的场景。

锖兔和猗窝座战成一团,仁王则以一己之力牵扯住了童磨和黑死牟。

这主要是因为,仁王和锖兔真的能达成配合。哪怕战场似乎是分开的,但仁王就是能抽冷子突然一刀就让猗窝座不得不回身抵挡。可猗窝座想要反击时,锖兔总会将他的攻击逼到一个古怪的角度里,然后黑死牟的攻击就会受到影响。

至于童磨,分明只是在更远一点的地方放冰晶,却因为“法师”的读条和延时,总是被黑死牟和猗窝座双重要求“不要影响我”。

哪怕是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的童磨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受到了职场霸凌。

上弦可没有什么配合训练,倒不如说他们从前都是独自出任务,并且一个两个都是自我思维过于明显,看其他鬼都不太顺眼的那种类型。成为鬼的他们长期用鬼的思维去想问题,认知和思维早就在一次次猎杀人类后扭曲了。

于是当他们一起攻击时,仁王眼里满是破绽。

他也不用刻意去寻找。

战斗配合和网球配合,从本质上来说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所谓的配合无非如此。而仁王,现在是单打冠军,但从前可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双打选手。他的双打能力甚至被青年队的教练当做保险,随便找一个人都可以作为仁王的搭档去出场比赛。

面前的三只鬼相互之间牵制住了,自己和锖兔相互配合发挥更强大的实力,于是分明是二打三,但场面居然僵持住了,看上去还很平稳。

而仁王心里在默数时间。

要天亮了,天亮到太阳真正降临山顶之间的时间差,才是去造成真正伤害的最适合的时间。

冬天白天短,所以仁王为了拖住鬼,不断抽冷子试图造成真实伤害。他战斗得真情实意,在场三只鬼中没有一只鬼察觉了他的真正战略目标。

锖兔倒是隐约有种感觉,但也是模模糊糊的,并没有完全确定。

仁王战斗时气场和其他鬼杀队的人不太一样。他们正站在山林中战斗,这种不一样在锖兔的感知里才格外明显。他和义勇组队时,随着义勇对水之呼吸的运用愈发灵活,在战斗时的呼吸也愈发平稳,在呼吸法的感知里就像是山间的一抹清泉,清澈又沉静。可仁王的平静和稳又是不同的,是仿佛藏着无数暗涌的平静。锖兔能知道仁王有所算计,但仁王到底在计算什么呢?

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与仁王的思维共通了。

原来如此,是太阳出来时,让鬼直接被太阳照射吗?

所以必须在太阳已经越过地平线,却还没覆盖住山林的这段时间里拖住这几只鬼。

战斗重心在于近战的两只鬼,放冰晶的那只视情况可以放走……鬼怎么可以放走呢?

锖兔感知到的仁王的思维,是仁王活用了自己的同调。

但众所周知,属于欺诈师仁王雅治的同调,主动权是把控在仁王手上的。所以仁王轻易就读取出了锖兔的想法,他也将自己希望锖兔知道的战略目标告知给了锖兔。

抓大放小对仁王来说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所以他很快将自己的“如果太贪心说不定三只鬼都会逃走,必须有重点攻击一只”的想法传递给了锖兔。

是二打三的局面。

仁王知道锖兔还想做尝试。那没关系,他作为双打中控制主动权的那个,已经做好了查缺补漏的准备。

太阳升起来了。在山顶空旷的位置就能看见,所以战斗时腾挪转移间,能瞥见从云间探头的红日。阳光会先照在距离海面最近的位置,再逐渐将光芒遍洒大地。

灶门家所在的木屋就在山林靠近顶端,周围被清理出一片空地。

按照自然规律,没几分钟,阳光就会照过来了。

在第一缕阳光印在视野的时候,童磨的冰晶就有了变化,与此同时,战斗着的黑死牟几乎是在日光出现的同一时间就开始收刀后跃。

只有猗窝座慢了半拍。

他沉浸在战斗里。

仁王节奏诡异的突然爆发让他在应付锖兔的同时不得不注意仁王的方向,偶尔试图反击却不知为什么总会妨碍到黑死牟,童磨的冰晶就更是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影响他,限制了他的发挥。

这样的战斗打得让他觉得憋屈。

原本这样的战斗不会让他全身心投入的,但猗窝座现在是走不了的情况。

在黑死牟后跃准备离开时,仁王也在同一时间转变了攻击对象。

他用精神力通过同调的渠道去影响锖兔,以至于锖兔也在那一刻福临心至地用出了他的呼吸法中最强的剑技。

两人的攻击封住了猗窝座能够离开的路。

黑死牟和童磨都没有马上走。在他们面前,猗窝座被拦住,如果他们不做点什么的话……无惨是可以直接他们的记忆的,要让无惨知道他们如此没有“同事爱”,多少是件麻烦事。

这两年无惨已经快到忍耐极限了。

他们作为鬼,生命和力量都来源于无惨。无惨可以随时收回自己的血——像是直接被处理掉的下弦一样。上弦们确实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