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路子也有办法拉回来。这种容错率极高且异常奢侈的练手方式也就只能在横滨实现。
“传闻说因为小悟降生于世诅咒才会跟着变强……老实讲,这种屁话我是根本不信的。原因与结果同时出现时往往会被人为颠倒,这不就跟我与内务省互相甩锅时的措辞一模一样么?把责任尽数堆到某一个人头顶,其他那些蠢货就可以笼着袖子空口指点了。”
明明政府无能导致国内形势越来越糟以至于让人无法忍受,和一个婴儿来到世间有什么关系?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天选之子那一套,写都不能这么写了,会被读者喷“情节太水”打负分的。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不知道哪里的俗话叫做‘荣耀加身之时,命运的憎恶也会降临’。”森由纪面对这个饱受惊吓又被自己威胁的年轻人,言辞直指所有五条都无法接受的弱点:“再这样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替所有人承担罪责的替罪羊。”
不是说天生具有某种才能就一定要去做某种事,如果世间人人信奉这种理论,那么天赋才能就不是天赐的宝物,而是与生俱来的枷锁。
“我想你们家里应该没人愿意看到那种局面。”
森由纪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察觉到花费在这个人身上的时间有点多了,于是她挥挥手:“请您自便吧,五条弘也先生。”
“是……”
年轻人忙从沾了点边的椅子上起身,礼节齐备的安静退下。转身他就乘车往东京跑——话虽然不中听,森小姐的分析却很能说服人。咒术界一直偷偷流传着“六眼”使得咒灵上限飙增这一理论,总监处甚至会拿这套谬论去安抚不幸失去搭档与亲友的平民咒术师要他们接受事实。
——诅咒等级没法精准预报啊,受在场普通人的影响,强度总是会变。
——诅咒越来越强?那当然是因为五条家有个改变力量格局的六眼。
站在五条家的立场上看待这个问题,十个人里有十个会沾沾自喜于这是对“六眼”实力的承认。换到另一个角度才会发现,这不就是妥妥的推卸责任?他想去东京那所咒术学校亲眼确认五条悟的安全,确认五条家的信仰并未倒塌。
然后这位运气可能不太好的年轻人就亲眼看到自家家主不好好听课、用水笔在睡着的女同学脸上大书特书的鸡掰行为……上课睡觉理应谴责,但至少不该横遭此等社死羞辱?
入校后与他同行的监督辅助也不知道该怎样向这个五条家的年轻人解释他们家家主作风一向如此,额,随心所欲。
“悟大人……?”
五条弘也满肚子腹诽不敢冒出来一个字。
我只知道您在家里不爱听人说话,我没想到您在学校也不怎么做人事!
快快乐乐在家入硝子脸上画了个海盗十字疤,五条悟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向教室门:“哦?弘也,你从横滨过来干嘛?”
没错,五条弘也,就是早先被他抓来当狗腿的那个五条家的年轻人。在那之后他一直留在本家里不上不下混日子,这次又趁机钻进队伍跑去横滨,属于五条悟阴差阳错才关系较近的堂兄弟。
“没,没什么,我就……过来看看您。”
松了口气的同时五条弘也不得不承认,森小姐比悟少爷更像个合格的家主。看看别人家的孩子都在干嘛,再看看自己家的……
唉,不能比。
五条悟在家入硝子脸上画下最后一笔,顺手将水笔放到隔壁同学课桌上嫁祸他人。夏油杰微笑着召唤出咒灵一口将水笔吞下去:“原来是家人来了?想必下节课你不会出现在教室里,好走不送。”
“你是嫉妒有人来探望我咩~”五条悟嘻嘻哈哈绕过仍在补眠的家入硝子走向五条弘也,后者往女孩脸上看了好几眼,隐约回忆起些许碎片:“这位似乎是反转术式的掌握者?”
勇还是家主大人勇啊,连医生也敢惹,这就是仗着无下限术式几乎不会受伤是吧?
“你说硝子?她就是啊。走了,有什么出去再说。”五条悟抄着口袋走出教室,赶在任课教师出现前领着堂兄翘课:“是不是由纪让你来传话?好奇怪啊,明明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开看看,手速如同闪电般噼里啪啦发了一长串字符。
“森小姐正在忙,是我自己突然想来探望您。”五条弘也深呼吸,然后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一向家主描述,包括森由纪的每一句话:“感情上想不惜一切代价反驳她,但理智告诉我她是对的。”
拖拖拉拉讲了二十多分钟,青年泄气似的塌下腰:“所有咒术师都一样,头上顶着不知要如何去抗衡的力量,悟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嗯?”五条悟一直安静坐着听他说话,最后被问到也只是懒散笑笑:“终于有人明白我的想法了,真好啊。”
“办法由纪不是已经提供条件让你们随便试手去找了吗?不要急,一千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情况再差也不会比现在差到哪里去。”
逐渐朝青年方向变化的大男孩咧嘴无声大笑:“这下总该知道了吧,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啊,弘也堂兄。”
隔着墨镜五条弘也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