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背了整整一个月的资料和卷宗,又费尽手段找来望小蛮和广州府巨贾兰府的相关资料,快头秃的沈玉终于做好了他心中觉得万全的准备。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经历过比生产还要剧烈痛苦的第三次精神分割后,【兰一诺】这张卡牌,被沈玉正式激活启用。
大周,岭南道,广州府。
一间杂乱的柴房中,一道倒伏在干草堆里身影豁然睁眼,眼神清明而锐利,含着一切尽在预料中的强大气场。
一段新的传奇,即将开启他的历程。
……
广州府,升平坊,丽人居。
曦光微露,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忙碌了一晚的丽人居老鸨这才有时间整治新人。
她摇着团扇问身边的龟公,“关了三天柴房,饿了三天,那人可服了?”
龟公点头哈腰,“守着柴房的那两个下人还没传话给奴,不过妈妈您不必担心,您也知道老奴们的手段,到了我们丽人居,再硬的骨头老奴也能给磨软了,何况是这个一看就没吃过苦的富贵窝里养出来的娇郎君。”
丽妈妈忽然转头,柔声软语里带着咄咄逼人的敲打,“你没给妈妈我使那些皮肉手段吧?!”
“哎哟呦!”龟公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脸,佯装伤心道:“妈妈您这话可就看轻奴了,老奴还不知道您的心意吗?”
“这位可是妈妈您花大价钱买来的我们丽人居未来的摇钱树,老奴岂敢伤他一星半点儿,就是他自己走路不留神摔了,老奴也得先给他做肉垫子啊!”
“你知道就好!”丽妈妈用团扇轻轻敲了一下龟公的头,扭着腰朝柴房走去,“妈妈我这就去看看你的差事办得怎么样!”
龟公摸着自己的头,嘿嘿笑着,眼神猥猥琐琐不住地往丽妈妈摇曳生姿的背影上瞟,想起柴房里关着的那个人,龟公又有些搞不懂现在的世道了。
男人,男人有什么意思,尤其是一个明显过了年纪的男人!上床,还是得和女人才有滋味,尤其是丽妈妈这种半老徐娘,那滋味……嘿嘿!
龟公吞了吞口水,跟了上去。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兰一诺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二月里春寒料峭,就算是向来温暖的广州府,清晨也格外寒冷,何况是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哪怕再强健的身子骨也熬不住。
兰一诺咳嗽两声,把呛进嘴里喉咙里的水咳了出来,丽妈妈看着他这狼狈模样,怜惜地轻叹了两声,弯下腰伸出手就要拿着帕子给兰一诺擦脸。
“不必。”兰一诺转头避开丽妈妈的帕子,神色清冷,动作自然从容,透着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矜贵,一点也看不出他其实已经饿了整整三天三夜应有的仓惶,“你究竟放不放我走?!”
“我是不可能答应你们的!宁死,我也绝不卖身!”
丽妈妈转头瞪了龟奴一眼,死奴才又糊弄你丽妈妈我!这就是你说说的软骨头?磨软了?妈妈看软的是你身上那二两肉吧!
龟奴讨好地冲着丽妈妈笑了两下,转头就变了脸,怒喝道:“走什么走,进了我们丽人居还想走,发什么白日梦,本大爷告诉你,别想着逃回家去了,就是你们家的人把你卖进我们丽人居的!”
“现在只是饿你个三天三夜,再不服,本大爷这里有的是手段等着你们!”
红脸唱完了,丽妈妈接着唱白脸,她缓步靠近,然后用团扇托起兰一诺的下巴,啧啧感叹,“哎呀呀,真是个我见犹怜的小可怜!”
“你啊!就死了从妈妈我这丽人居出去的心吧!天生的内媚之体,就是天生让人上的好资质,老天爷这是给你赏饭吃呢!”
“在妈妈这还好,妈妈是个怜香惜玉的,不愿意使硬手段伤了你这小可怜,非要你心甘情愿不可,但出了妈妈这丽人居,这升平坊里其他家可不像妈妈这般心慈手软,到时候有的你好受的!”
“是吗?”兰一诺面无表情,捧读道:“那我真的好害怕啊?”
“那麻烦这位妈妈可以离我远点吗?你身上的劣质香粉的味道熏到我了!”
浑身上下的嘲讽气息简直满得可以溢出来了。
“对了,这位妈妈,粉不是涂得越多就越好的,尤其是上了年纪以后,不然灯光一消失,只会像现在这样,把你脸上重重叠叠的沟壑凸显出来。”
“你这不识相小子——”天底下就没有过了花期的女人喜欢被人提醒自己的年纪,何况兰一诺还这么毒舌。
她气急,团扇狠狠一挥,“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兰一诺的下一句话,“兰家庶子那么多,妈妈难道就不好奇兰家人为什么非得把我弄到这升平坊来?”
丽妈妈一顿,瞬间又笑了起来,“妈妈当然不好奇,都说了你是内媚之体,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
“和你阿娘一样!妈妈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听到后面一句话,兰一诺的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寒芒,冷笑道:“这话妈妈您信吗?”
“所谓的内媚之体是妈妈您这种内行人才看得出的吧?兰家怎么可能知道?”
“那又怎么样?”丽妈妈巧笑道:“妈妈只